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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抄书事件后,几人已经好些天没说过话了,这次可以正好借着送字帖的机会缓和关系。 三人都在一个讲堂里,陈云孟甚至跟林芽共处同一斋舍,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 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气性能有多大? 更何况这回是陈云孟主动示好,贺眠跟林芽肯定也不会再揪着过去那点事不放。 陈云孟得了陈夫子的同意,立马抱着字帖脚步轻快的跑出去。 他跟贺眠已经好多天没说过话了,有时候自己跟她迎面走在路上,故意咳嗽两声她都跟没听见似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陈云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以前贺眠追着他粘着他的时候,他嫌弃烦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她完全不理自己,他倒是又不乐意了。 好像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被人夺走了。 陈云孟觉得贺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失忆是一部分,林芽是另一部分,而且是最大的那部分。 肯定是林芽跟贺眠讲自己的坏话了,要么就是他粘着贺眠不愿意让她跟别的男子说话。 这人怎么那么恶心呢。 大家都是同窗,说说话聊聊天怎么了? 贺眠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将来她要是娶了夫,林芽难不成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 不就是个弟弟吗,管的可真多。 陈云孟嘀嘀咕咕的走,越想心里越生气。 贺眠跟林芽不在讲堂,听说是去藏书楼了。 提起藏书楼陈云孟更憋屈,因为抄书的事儿,全讲堂的学子都跟林芽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先想着他,包括李绫跟母亲都对他赞不绝口,偏偏就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陈云孟终于明白书里说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什么意思了,气的把手里的字帖扔到地上,把它当成林芽用脚踩了两脚。 出完气陈云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慌忙又蹲下来把字帖捡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讨厌林芽了,而且你又那么向着他。” 陈云孟扯着袖子把字帖封皮擦干净,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就是林芽跟贺眠? 他蹲着,身子正好被路边装饰园景的假山遮住,站在远处根本看不见周围有人。 陈云孟正要高兴的站起来把字帖交给贺眠,却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林芽这是,喜欢自己的jiejie?就算是堂姐,那也是亲jiejie啊! 他那话里的意思贺眠没听懂,陈云孟却听的明明白白。 林芽想做的不是贺眠的亲弟弟,分明是她的情弟弟。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怪不得他总要霸占着贺眠不让她跟自己说话,原来竟然是因为他对贺眠存了那种心思。 陈云孟惊诧的眼睛睁圆,心说林芽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他顿时觉得贺眠是无辜的,她肯定是被林芽单纯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完全不知道自家堂弟这样肖想她。 一切都是林芽的错。 陈云孟咬咬唇,等两人离开后才走出来。 林芽可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自己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气才行。 上回因为抄书的事儿,好多人背后悄悄议论,说他嫉妒林芽长得比他好看处处针对林芽,这次非要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没有污蔑他,一切都是他耍心机骗人! 要不是他写文章的时候非要对着字帖写,自己能认错吗?自己要是不认错,现在别人会那么误会他吗? 错的人分明是林芽才对,凭什么要他道歉。 大家都觉得林芽善良又无辜,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公子,她们肯定想不到林芽作为男子竟然跟自己的堂姐表明心意了。 还直言说喜欢她! 真是没羞没臊。 陈云孟眼睛微亮,握紧手里的字帖回了斋舍,头回殷切的希望林芽快点回来。 看这次他怎么给自己出气。 陈云孟干巴巴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林芽才回斋舍。 他瞧见陈云孟坐在书桌前,杏眼睁圆看着自己,明显是憋着坏。 林芽笑了下,眼尾扬起,走进来放下书袋跟他打招呼,柔声说,“云孟哥哥回来的好早,想来是书都抄完了。陈夫子可真疼哥哥,总是让你抄书,这种疼爱芽儿都羡慕不来。” 上午陈夫子又罚陈云孟抄书了。 陈云孟一听这话脸憋的通红,他今天光想着怎么收拾林芽了,完全忘了抄书的事。 原本他想的极好,林芽刚进来自己就先发制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他,让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丢尽了男子的脸面,这事要是传出去毁了名声,看他以后还怎么嫁人! 陈云孟想的很完美,结果林芽进来后三两句话就让他化主动为被动,气势凭白无辜的矮了一截。 “抄书总比丢脸好。”陈云孟想起自己在假山后面听到的那些话,重新挺直腰板,阴阳怪气的说,“我宁愿被母亲罚抄书,也不想被人听见自己跟女学子表明心意。” 这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陈云孟盯着林芽的脸色看,心情激动,等他露出惊慌的表情后嘲笑他不要脸。 林芽收拾东西的动作果然微微顿住,他惊诧的侧眸看向陈云孟,抬手轻掩薄唇,“原来云孟哥哥不仅被罚了抄书,还跟女学子表明心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