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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已知闯祸,诺诺地退下了,白月这才长叹道:“殿下受苦了。” 杨令虹盯着自己的手,有点想做手指戏了。 “我已经不苦了。”她道。 驸马喜爱极了婉姑娘,这三年时日里,公主府人尽皆知。 她维持着几乎不存的体面,艰难地在驸马与婉姑娘之间求得安稳,同样人尽皆知。 而今她再也不用如此了。 颜庄以灵魂互换的方式闯入她的生活,让她见识到不一样的举措与人生,她早已不将驸马的态度放在心上,而颜庄,则牢牢占据了她的心。 想到这里,杨令虹悚然一惊。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喜欢上了颜庄? 她猛地坐直了。白月不明所以地停下来,问道:“殿下,怎么了?” “刚想起来,我还有账本没看呢。” 杨令虹和白月核对着帐录。 铺子盈利很多,庄田的出产还是老样子。杨令虹有些得意地道:“如果我出去做个商人,你看怎么样?” “殿下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白月脸一板,“商人低贱,哪里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杨令虹鼓起脸颊,继续翻看帐录,时不时叫来管事回话。 府里也都还安生,除了驸马外,没人闹什么幺蛾子。 白月叹道:“殿下想明白了,就有了威仪,看这府里管得多好。” 这都是颜庄的功劳。 没有他成为自己时的震慑,她哪有这么容易去管公主府呢。 好不容易才忘掉的颜庄重新回到脑海,杨令虹敷衍地道:“还……还成吧。” 她又翻看了一会儿账册,神思不属地放下笔,问白月:“白月,我有才华吗?” “殿下才华横溢。” “哼,比不得婉姑娘精于诗词。” “殿下怎么又和她比上了,您经济学问高于她,画技高于她,书法高于她,怎么就不说了。”白月无奈地劝道。 杨令虹这才高兴,合了账册:“我累了,剩下的明日再瞧。” 驸马看不起她,那是他瞎了眼。 如今她有了颜庄,便不屑于寻求驸马的心意了。 晌午日暖,杨令虹小睡片刻。醒来时屋中静悄悄的,白月在外头守着。 她翻了个身,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喜欢颜庄?” 又睡了。 片刻,她再次翻了个身:“我不是应该把他当朋友吗?” 又阖了眼。 不一会儿,杨令虹拥被而起,嘀嘀咕咕:“不对,就是喜欢。” 她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这是我。” 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这是驸马,他眼瞎了,看不上我。” 她举起另一只手,“啪”地将代表驸马的手指打弯下去,继续道:“这是颜庄,不知道颜庄是不是真喜欢我。” 而后,杨令虹双手握在一处,幽幽地叹息道:“我得试试他,如果他也喜欢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说着,杨令虹便抚摸着自己的脸,再次幽幽叹息道:“白月说得对,我这么好,肯定招人喜欢。” 她翻身下床,敲响床头小金钟,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杨令虹便问道:“颜庄又来了吗?” 侍女们小心地低头回道:“回殿下,厂臣没来。” 杨令虹杏眼一瞪:“他怎么能不来?!” “回殿下,厂臣虽然没来,却差人送了礼物,全都是药材,说为突然离开的事赔礼,唐突了殿下,还望殿下保重身子,千万不要生气。” “这还差不多。” · 南府。 “阉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长公主和颜庄那jian宦相交,就变了样子,待我也不像对待尊长,护着那阉人不说,还说我不要不知礼数,赶我走!” 老夫人抚胸顺气,半晌才缓过来。 驸马之妹坐在旁侧,轻声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什么,殿下算是和你哥哥撕破了脸,”老夫人气恼道,“也是你哥哥那个不晓事的,为了婉儿抢长公主的东西,还骂她毒妇,长公主已经明说厌恶他了!” “母亲可还记得原话?” 老夫人再吐了口气,这才道:“记得,驸马再不对,我再讨厌他,也会好好照顾他之语,至于道歉不道歉的,也不让我提!婉儿我看着也算是个好孩子,怎么就敢坑害我儿!” 驸马之妹听了半日,这才道:“母亲,这件事是殿下的霉头,上回我提了,殿下发了好大的火呢,还有一个不知礼数的男子煽风点火,想来这时候殿下正气得狠。” “殿下跟前怎么会有寻常男子,一定是颜庄这晦气东西,”老夫人狠狠一拍桌案,“我就知道,沾上他就没好事。” 驸马之妹垂眸想了好一会儿。 “母亲,这件事先放放,殿下既然还肯管兄长,事情便没到不可转寰的地步,说不定哪天就好起来了……” 她起身,行了个礼:“还望母亲不要太生气。” “长公主年轻,不懂事,我生她的气做什么!”老夫人余怒未消,“我儿尚公主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离开老夫人居所后,驸马之妹的脸色变了。她面上笑意渐渐淡去,一片苍白浮上面颊。 她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呵退丫鬟们,打开箱笼,内中锦缎都是少见之物,闪花了她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