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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消息真的爆出来之后,他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事态发酵,而是任由那些新闻高高挂在首页上。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可霍思扬却能隐隐感觉到,他像是在顺水推舟,借这次机会,将他的这个秘密,告诉某个人。 一片死寂中,沙发上的人忽然低声开口:“查到了吗?” 霍思扬骤然回神,才发现他根本没睡着,并且声音听着也异常清醒,只是比平常哑了些。 他走过去,将沙发的落地灯打开,没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查到了,消息是韩子遇那个垃圾爆出来的,还有个项目被叫停了,商琰不知道怎么横插了一脚,现在股价还在跌。” 霍思扬在他旁边坐下,面色严肃:“还有老爷子那边,看来是要彻底跟你站在对立面了,不少股东借着这次事情想逼你把位置让出来,老爷子没放出风声,相当于是默许了。” 傅北臣倚在沙发上,衬衫领口凌乱地散着,领带松松垮垮,眉眼一片暗色。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知道了。” 听出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霍思扬彻底急了,口不择言地爆了粗口:“所以你他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这几年玩命拿回来的傅氏再被你亲手毁了?这他妈是闹着玩的吗?” “有多少人看见新闻了?”傅北臣忽然淡声问。 霍思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好气又好笑地反问:“首页挂了一天了,你说呢?” 傅北臣没说话,只垂眸看了一眼身旁放着的手机。 依然安安静静。 霍思扬看见他的动作,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忽然冒出来。 “你他妈等到现在,不会是为了等姜知漓看见那些新闻吧?”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霍思扬实在难以理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气极反笑道:“傅北臣,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沙发上的男人阖着眼,神色晦暗莫辨。 房间里静得几乎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喑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很怕。” 顿了下,傅北臣勾了勾唇,语气嘲弄:“怕她知道这些之后,又会像八年前那样,离开我身边。” 因为怕,所以才不敢告诉她有关傅家的一切。 闻言,霍思扬猛地一怔,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傅北臣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将骄傲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除却私生子的身世,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站在神坛上,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当初签订对赌协议之后,连霍思扬这个外人,看着那个不可能完成的数字,每天都在心惊胆战。 甚至,他还问过傅北臣,如果最后输了,该怎么办。 那时候的傅北臣,站在落地窗旁,俯瞰这整座城市,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从容沉稳,不开口便能让人信服,是天生就该站在顶端俯瞰的人。 他神色极淡,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会输。 于是他们就真的赢了那场不可能的战役。 霍思扬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那个对什么事情都同样冷淡,像是天生就冷心冷情的傅北臣,也会因为一个人而患得患失。 会因为一个人,把他与生俱来的理性和成熟都抛在脑后。 明明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却只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守着手机,等着她。 * 霍思扬离开后,房间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墙上的时钟的指针转动发出的微弱声响。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也逐渐彻底消失,他的心好像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坠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空荡得听不见任何回响。 手机依然安安静静,昏暗的光线里,傅北臣拿着手机,将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究竟看了多少遍之后,他终于放下手机,沉默地起身走到浴室,洗漱换衣。 * 早晨七点,傅氏集团总部大楼,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紧急会议忽然召开,打得所有人措不及防。 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整座大楼陷入紧张而凝重的氛围,每一位员工几乎都开始忙碌起来。 公关部,项目部,甚至是法务部,全部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在业内其他大型企业还在筹谋如何低价收购傅氏集团的股份时,才惊觉傅氏的股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稳住。 一场接着一场的紧急会议后,会议室上方的LED灯终于熄灭。 高层们听完实时汇报,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次危机有身在美国的傅董事长从中推波助澜,再加上已经错过了□□的最佳时机,损失惨重必然是不可避免了。 可没想到的是,下跌趋势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控制住,显然是提前就制定好了全部应对计划,并且算无遗策,手段雷厉风行。 临时跟傅氏集团解约,翻脸不认人的几家企业,全部在同一时间内爆出了各种丑闻,且要支付巨额违约金。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都面露喜色,唯独坐在主位的男人依旧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漆黑如墨的眸色比往日更暗了几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