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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北臣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霍思扬火急火燎的声音。 “喂,你今晚不是跟姜知漓约会去了吗?” 傅北臣眉心一跳,语气平静地反问:“怎么了。” “我在国贸楼下这接嘉期,怎么看见她跟商琰在一起?”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最近听见一点风声,商琰最近好像在调查姜氏的事儿,有可能是姜知漓找他帮忙的。” “还有,他前段时间做的那笔并购案,听说几个亿的分成最近都被他提出来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用。” 霍思扬每多说一句,傅北臣的眉眼就更沉一分。 一口气说到最后,霍思扬听见那边没声音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又问:“那个......姜知漓到现在还没求你让你帮忙救姜氏?” 自从前段时间那份收购计划做出来,傅北臣就再没让人继续推进过。 霍思扬也看明白了,他就是在等。 等着姜知漓服软低头,亲口求他一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霍思扬也完全没想到,姜知漓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口。 他实在找不出一个理由解释她的行为,明明已经主动到旗岳接近傅北臣,却不提一句救姜氏的事。 除非,她已经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也并不打算向傅北臣低头。 他能想明白的,傅北臣也一定想的明白。 电话那头静默许久,就在霍思扬还想开口说什么时,电话就被猝不及防地挂断了。 7:08. 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倒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线条,深沉似海的黑眸。 眼底如盛着平静的寒潭,压抑着的情绪翻涌,如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只隐隐能窥出冰山一角。 下一刻,他忽然站起身,抬脚往外走。 不远处候着的侍者刚推着摆着花束和香槟的车走过来,疑惑开口:“傅先生,您的香槟不开了吗?” “不了。”男人头也没回道。 侍者又急急道:“那您的花呢?” 傅北臣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一眼那束还没派上用场,刚刚从外地空运来,仍然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束。 他的眼神很冷,极淡地瞥了一眼后,便转回头,嗓音喑哑。 “扔了吧。” * 7:12 p.m. 姜知漓以最快地速度飞奔着乘上电梯,看着电梯的楼层一点点升高,她的心里一阵着急,手中还在试图给傅北臣打电话。 她是6:58从咖啡厅里冲出来的,明明咖啡厅和餐厅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可却又刚好赶上红灯,最后还是迟到了。 一路上,她想给傅北臣打电话解释情况,刚开始是正在通话中,后面直接就显示无人接听。 她给他发微信,也没人回。 姜知漓的心里越来越慌,某种直觉不受控制地在心里冒出了尖,堵的她心口一阵阵发沉。 按电梯按钮的时候因为着急,下午刚做好的指甲也不小心劈了,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她也顾不得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知漓连忙冲到餐厅门口,却被门口的侍者拦下了。 “抱歉小姐,我们今晚已经打烊了。” 姜知漓累得不停地大口喘气,下午做好的卷发也因为急速奔跑而有些乱了。 她皱起眉:“打烊了?” 侍者歉疚地点点头:“是的,我们餐厅今晚被一位客人包场了,可那位客人提前离开了,所以我们也要提前闭店了。” 闻言,姜知漓怔了怔:“他已经走了吗?” “是的小姐。” 话音落下,姜知漓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卸去,眼里一点点暗淡下来。 她还是来晚了吗。 静默片刻,姜知漓扯了扯嘴角,说了句谢谢,只好转身离开。 再按下电梯按钮时,指尖又是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细白的指尖,姜知漓皱起眉,余光却忽然瞥到旁边开着门的消防通道里,一处鲜艳的红色正静静立在那里。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清了那束刚刚被人被扔掉的玫瑰花。 花瓣晶莹饱满,颜色夺目而耀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昏暗的消防楼梯里依然像是发着光一样,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弯腰将那束花捡起,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怀里。 走出大楼的那一刻,姜知漓又点开了微信的那条置顶聊天。 马路边,汽车呼啸着驶过,冷风萧瑟,直钻进衣服里。 她用手臂拢住花,腾出手来打字,指尖的血迹已经干涸,形成一片暗红。 姜知漓:对不起,我今晚临时有事,去晚了。想打电话告诉你,可你应该没有看见吧。 发完这条微信,姜知漓又试着鼓起勇气拨出电话,心里默念着:接电话,接电话好不好,让她亲口解释一下。 “嘟嘟嘟——” 还是无人接听。 原本用来麻痹自己的话,现在再也无法继续欺骗她了。 傅北臣应该只是纯粹地,不想接她的电话了而已。 可姜知漓不明白。 为什么本该被他亲手送给她的花,却被扔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