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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盐的半身,长久沉睡的第二魂灵——小星星,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出来,陈星盐对她的嘱托。 不能杀。 小星星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姬停,控制自己不让那些杂气贯穿撕裂他的身体。 姬停踩了踩,没见出小星星的反应,便撤脚转而去折磨封钰。 封钰的心魔不是他,姬停很不开心。在封钰身上的一切“尽在掌控”此时出现了问题,突然出现的陈星盐很可能就是封钰在第七重的心魔。 没关系。 还有机会。 姬停走向中间仍昏迷的少年,轻轻托起他的头,转一点,看着他而后那一小点摇曳的阎王花胎记。 长大后的封钰身上除了伤疤没有任何关于“归属”的痕迹,那是因为所有的都在他少年时就被姬停抹去。 姬停绕到他身后去,挑开少年衣服,他后背,从而后到肩胛骨的位置,开满阎王花。 层层的阎王花隐约像是一个人脸,却又出于什么限制似得让人无法看清。 姬停刀面轻轻贴在封钰的耳后,一股冰寒的凉意从耳后直钻大脑,封钰眼睫颤动,醒来。 “乖孩子。”姬停在封钰耳边说:“你的心魔不是我,我很不高兴。” “我们重新来,什么时候你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停。” * 陈星盐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做梦,梦的东西好像一样,但是记不清。 上次沉睡激活的是身上的阵法,这次沉睡激活的是一种咒,叫备忘录,陈星盐自创,激活之后就能在眼前无时无刻随时随地显示自己记录的东西。 同样只极短的时间和极少的消耗便能运行。 而现在,陈星盐眼前就有一个字。 白。 白什么?颜色?形状?性质?概念? 还是和上次那阵法一样,让人云里雾里。 陈星盐思考的功夫,门敲响了。 “进。”陈星盐在纸上写写画画,以白为中心发散许多相关的事物,没抬头,没有防备。 这样放松的姿态让靳郁看见,让他一度以为之前是自己眼花,或者得了脑疾。 但那些话…… 靳郁走到陈星盐身边,深沉地凝视她在纸上铺展开的一切词语。 陈星眼苦思冥想,然而不得其所,紧盯着那个“白”抓头发。 靳郁抽掉她的笔,试图在纸上写字,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遏制他,让他无法动弹。 靳郁心中的猜想更加明确了。 他失忆是幽冥神的阵法造成的。 一开始幽冥神只是想困住他,但他一次次触碰神的底线,一次次差点逃离,这让神无法忍耐,于是抹去他所有过往的记忆。 然而靳郁并不如神所料,即使失去记忆,本能也促使他追求自由。宫殿纵使富丽堂皇也绝非他的安身之所,他总觉得有东西在等他,不在这里,在更远的地方。 他是谁?他为什么在这? 靳郁一共被关了三百年。一百年有意识的反抗神灵,两百年无意识的探索和寻找自我。 他在无意识的两百年中一共恢复过两次记忆,一次靠自己,一次靠陈星盐。 靠自己那次,他把阵法破坏到仅剩三分之一,这时神才出来阻止。像捏着小蚂蚁一样,把他捏回了起点,又轻飘飘地恢复所有阵法,以及因为阵法破坏而消陨的鬼魂。 还因此增加了阵法对靳郁的限制,一旦阵法破坏程度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下,靳郁就会失去智慧与技能,再往下,甚至都不能以人形的状态出现。 这就保证靳郁绝不会死。 他努力,他挣扎,他日夜不休想破脑袋,也抵不过神的一根手指头。 他是如此,那陈星盐呢? 她是不是也在找什么东西? 靳郁还想跟陈星盐谈谈,但现在没有主动和人进行交流的资格,如果想说话想写字,想给陈星盐相关的信息,只两条路走。 要么他失忆,要么陈星盐猜出他的事情。 陈星盐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词,笔放下,深深叹了口气。 这上面无论哪个词,都无法激起陈星盐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咒却是真实的。也不是巧合,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 应该是一件大事,但好像不是很要紧的样子。 陈星盐小心把纸收好,停止咒的运转,而后扭头看靳郁:“你昨天怎么见了我就跑。” 靳郁自然是无法回答的。 “害怕我?”陈星盐觉得不应该,但靳郁却缓缓点了点头。 “哦。”陈星盐顿了顿,脑中很多想法一闪而过,但没再问,另起一茬:“那现在阵法怎么办?你想修?还是毁?想修就点点头。” 靳郁静止几秒,摇头。 “你不想活了?” 摇头。 陈星盐含笑望他,“你既想出去,还想活着。”一击掌,胸有成竹道:“办法我有,就看你愿不愿意。” 点头。 “不问问?”陈星盐刚说就感觉自己说错了,现在靳郁还能问个屁。 带一个人走,可比带一群人简单多了。 陈星盐叫靳郁把自己分出一小点来,靳郁想了想,摘下自己一根头发,把头发放在手里,合上,再一吹,手拢不住了,一小撮黑中带紫的小毛绒,从指缝间隙透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