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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苏晖,是吗?”热酒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抱歉,我记不太清了。” “嗯。”苏晖点点头。 热酒又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可苏晖却好像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话了,又等了一会儿,热酒还是没忍住开口继续问:“你难道不问问我是谁吗?” “唔……”苏晖沉吟了片刻,就好像他之前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你是谁?”他笑眯眯地问。 “……”不知为什么,热酒并不是很想回答他,但这话题是自己挑的,于是她还是有礼貌的说:“我叫热酒。” 我是个杀手。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其实即使她不说,苏晖也是知道的,因为那天,她本就是要去杀人的。 “嗯嗯,好,我知道了。”苏晖点点头,他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敷衍,可又挑不出他什么错出来。 热酒突然很想打他一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棉花做的。 “苏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救我。”热酒问。 苏晖闻言微微一愣,萍水相逢,他在心里细细品了这四个字,而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又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救了你。”他的声音儒雅温柔,听起来倒像是在品一杯味甘的热茶,有些令人回味无穷,“应该是你救了我才对。” “什么?”热酒有些奇怪。 “柳顾君可不是什么善类,若非是你恰好在,我恐怕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了。”苏晖道,“只是,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你是去杀柳顾君的?”他问。 热酒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话:“我去杀那天第一个经过那座桥的人。” 言下之意,你是第一个经过那座桥的人,我是去杀你的。 “那就是有人让你去杀柳顾君。”苏晖接话说。 “你才是第一个经过那座桥的人。”热酒一本正经道。 我之所以没有杀你,主要还是因为被柳顾君半路截住了,顺便还有一点见色起意。 “柳顾君每年的八月二十都会在凌晨经过那座桥,而我不过是偶然路过,幕后之人的本意定是让你去杀柳顾君的。”苏晖有道。 热酒不说话了,她觉得苏晖说的有些道理。 可她虽有些功夫,在同龄人中亦是佼佼,但若要与柳顾君这样的绝世高手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让她去刺杀柳顾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事实证明,她甚至几乎都接不下柳顾君一招。 思及此处,热酒垂下了头。 与其说是要让她去刺杀柳顾君,还不如说是幕后之人想让她去送死。 是有人想要假借柳顾君之手,不知不觉的弄死她。 第三章 息之 初秋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了丝寒凉。热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饼。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认真吃东西,实际上内心的浪已经翻的老高。 柳顾君此人虽不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但其刀法卓然,路数又野,又有成年累月积淀的深厚内力,动起手来还带了点老寡妇的疯劲。放眼当下武林,几乎没有人能从她的手下全身而退。 热酒是个杀手,杀人和被杀,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有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杀她,不得不让她怀疑起对方的真实目的。 人的记忆有时候就如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去了,可那风还是风,有时候碰到个什么障碍,打了个旋儿,卷着当年的细沙又回来。 热酒早就忘了那个带着长帏帽的女人,可那天又见到了,那些事情便又自然而然的被想了起来。 她抬起头,却看到苏晖正坐在桌边煮茶,他神情专注,就好像那茶水里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东西。那根短棍依旧挂在他的后腰处,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倒是十分方便的兵器。 不知为什么,她与面前的这个人素未谋面,却用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好像是自己的某位故人。 可她哪里还有什么故人,她的故人,都死在了九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热酒看着他安静煮茶的样子,又回忆起方才他事事敷衍却也不失礼数的作风,不由得就很想逗一逗他,试探一下他的脾气。 于是她故意晃了晃脑袋,说:“唉,这饼吃着无趣,要是有个故事听听就好了。” 苏晖闻言愣了愣,而后他笑着抬起头看过来,问她:“杀手也喜欢听故事的吗?” “当然。”热酒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杀手都很喜欢听故事的,下次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也可以给他讲故事。” “怎么说?”苏晖饶有兴致地问。 “如果你讲的故事好,他不就舍不得杀你了。”热酒认真道。 “嘶……”苏晖皱着眉头吸了口气,“虽然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在骗我。” 因为我确实是在骗你。热酒这么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有啊。” 她一脸无辜,“骗你我图什么,图你给我讲故事吗?” “嗯……”苏晖想也想,“也对。” 他点了点头,停了手里的活,问她:“那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嗯……就讲讲柳顾君的故事吧。”热酒道。 “柳顾君的事,恐怕我知道的你也知道。”苏晖说着,抬手抚上桌边的瓷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