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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在哪……手术室在哪边……” 那位护士追了过来,温声安慰她。 “你别跑啊,我带你过去。” 刚才进院时,盛时还有一丝意识,曾经艰难的交待过,如果这位江小姐醒了,不要让她乱跑。假如她要找他,就带她去手术室那边,出了手术室,她要是想去病房看他,也让她去。 护士听人八卦,盛时很大可能就是这位江小姐伤的,不让她跑掉很正常,可是还让她去手术室外,尤其是去病房看他…… 小盛先生就不怕再被捅一刀吗? 江沅安静下来,乖乖的跟着护士往前走。走廊里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疼。 她脑子里很乱,不知道到底想不想盛时死。 盛时死了,她肯定要跟着下地狱;盛时没死,她这辈子大概都要活在地狱里。 好像也没差别。 手术室外,竟然没有人,连盛时的爸妈都不在。 江沅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身体一阵阵发冷。 不多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对中年男女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大帮人。 是盛时的父母,两人穿得很正式,好像是从什么社交场合直接赶过来的。 看到江沅时,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匆匆扫过,就盯着手术室的门。 有一位医生在讲解现在的情况,盛长胜表情冷漠,童婉芝偶尔会问上一两句。她自己就是医生,很清楚情况的严重性。 江沅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她猜想盛时爸妈应该很快就会报警。 是蓄意伤害,还是,杀人未遂? 随便吧,反正傅衍行肯定会想办法救她。救不了也没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手术室的门仍然紧闭着,江沅独自坐在椅子里,和门口那群人格格不入。 好漫长,好像一辈子都要过去了。 大脑放空中,江沅想到和盛时的初遇。 第一次尝试去酒吧,被人纠缠,江沅其实并不怕,只是烦,觉得那人像张狗皮膏药,没完没了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个人。 然后,盛时帮她解了围。 或许真的是孽缘,盛时当时的表现其实也挺像个登徒子的,可是江沅并没有烦他。盛时是跟朋友一起去的,邀请她一起,江沅拒绝,盛时趁机要微信。 江沅看着盛时的笑,鬼使神差的加了他为好友。 她喜欢盛时的笑,很好看。 没过两天,江沅收到盛时的微信:我在你们学校打球,有空过来吗? 江沅微信里的好友寥寥可数,盛时的信息是最上面一条。 她没有答应,可是偷偷去了球场。 盛时和几个人在打篮球,穿得是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阳光,很像学校里的学生。 中间喝水休息时,江沅看到盛时拿了手机在手,没一会儿,她就收到他的微信,问她:偷看是不是更有意思? 江沅笑,回了个“是”,转身跑了。 第三次,其实也就是第二天,江沅随便找了个人少的教室上自习,多年的习惯,她一但专注起来,很容易入迷忘了时间。最后离开时,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在收拾书本时,她收到盛时的微信。 盛时:果然偷看更有意思。 她莫名其妙,这时又收到第二条。 盛时:回头。 江沅回头,看着站在后门的盛时。 当天他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浅蓝色牛仔裤,校园里最常见到的男生装扮。 不知道他怎么溜进来的,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他的笑,真好看,也好温柔。 江沅不怕盛时,也不烦他,盛时说一起吃东西,她想了一下,还没到门禁时间,就抱着书跟着他一起走了。 原来以为就在学校外面吃的,没想到却上了盛时的车。 盛时自己开车,江沅坐在副驾驶上。 盛时问:“你不怕我?” 江沅不解:“我为什么要怕你?” 盛时反倒被她问住了,笑道:“孤男寡女,又是晚上,你不怕我……” 江沅好奇:“怕你什么?” 盛时又呆了一下,隔了几秒,笑道:“你要么是高人,要么是傻子。” 江沅很快反驳:“我不是傻子。” 盛时这时反倒笑了,很轻松的笑。 “看来真是个傻子。” 那晚吃了什么江沅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好吃,她吃了很多,盛时倒是只动了几筷子就没再动。 回去路上,江沅短暂的睡了一会儿,到了学校时发现,快到门禁时间了。她飞快跳下车,拼命往宿舍那边冲,到了宿舍才发现,自己的书都落盛时车上了。 她给盛时发微信,盛时很快回她:看到了,明早给你送过去。 盛时说的明早,是真的很早。江沅还睡得香甜,就被盛时叫到校门口。随着书本一起送来的,还有早餐。 江沅道了谢,拿了早餐刚要走,盛时叫住她。 “我也没吃呢,都不分我一半吗?上车。” 这一次是司机送他过来的,江沅一上车,司机就下去抽烟了。 那天的早餐里有一种包子很好吃,薄皮大馅多汁,江沅一个不小心,吃得满手满脸的油。盛时无奈地看着她,拿了纸巾帮她擦。先是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然后是嘴角。江沅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