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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不会喜欢白霜的。” 连成衣道,“我很佩服阳平公这般信任陛下。” “人与人的相交,唯有一个信字最为难得。” “皇叔,我无法接受,无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跟别人相处。” 萱城心道,苻晖真的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对人产生了情,也许是爱。 三人漫步到明楼上,下方花圃里的慕颜花开的很美。 连成衣的目光定在这些艳丽的花朵上,一时恍惚,曾几何时,他刚来长安时,也见过这些花,那时他的身边那个人,冷峻如冰山,从不多说一句话,手持一柄长剑,让人望而生畏,可唯独他近得了身,如今他可好?他还是那么冷漠吗?他回到自己该效忠的人身边他该放下心里的那些戒备吧。 “连公子如何看待这情爱一事呢?”萱城兀自来了这么一句。 连成衣道,“我不懂。”他回答的简短干净,一下子让萱城心一杵,他就这么豁达? 他盯着连成衣看,越看越疑惑,越看越不懂了,他发现自己到头来谁都不了解。 “你可对谁动过心?”萱城凝视着他的眼睛问。 连成衣豁然一笑,“阳平公怎么突然问这个?” 萱城不放过他眼神中的微小变化,发现他突然躲闪了一分,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触动了连成衣的心,在他的心里肯定有一个人的位置。 “没什么,突然很好奇,像连公子这么美艳的人,怎么不懂情爱之事呢?” 苻晖道,“皇叔不要再问了。” “晖儿在担心吗?你在怕什么?” 一听这话,苻晖有些无地自容,感觉心思被撞破的样子。 “阳平公,那么你呢?你在为谁担心?” 萱城一怔。 “不必担心,我都是真心的。”连成衣跟他承诺。 都?萱城捕捉到他的这个用词。 他对几个人动过心? 或者是慕容永?或许是自己的这位文雅谦和的皇侄?又或许…… 萱城突然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一下连成衣的脸,手伸了出去,却没有落在脸上,因为他捕捉到了连成衣的脸色忽然变红了,十分的可人,最终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依近连成衣的身体,低声说,“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萱城只想不停的说这句话,怎么说都说不够。 然而,连成衣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回应着,他摇摇头,“不必如此,真的,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没有必要这样。” 萱城还能说什么,面对这样子的连成衣,他连半分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他还怎么说出口那些尴尬的话呢?比如他很想知道他和苻晖之间如今是哪一种程度?他是不是真心对自己的皇侄?他可有坦诚相待?如果日后苻晖真的和慕容冲战场兵戎相见,和慕容永刀剑相见,该怎么办?连成衣这么性情豁达之人,和苻晖不同,他性子文弱,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苻坚将他们俩放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连串的疑问都被淹没在连成衣那赤诚清澈的双眸里,萱城一句话都不敢问出来。 他只能默认。 默默的在心底说,但愿他和苻晖之间只是交友。 萱城终究没把这件事告诉苻坚。 苻坚带着鸠摩罗跋提同道安谈论了几天的佛法,白霜也好几日没有被召见了,萱城心里不知在庆幸些什么。 到了盛夏,长安城中下了一场暴雨,很大很大的暴雨,雷闪电鸣,那十里梧桐抵挡住了洪水,城内一片安然,关中大地因为落了这一场雨庄稼都长势旺盛了许多,百姓都说这是上天在庇佑大秦,是因为帝王的贤明恩德感动了上苍。 萱城听的喜悦,便进宫跟苻坚道喜。 苻坚恰好在宣室殿内,盛夏的阳光有些刺眼,直直的打在了殿内,暖风煦煦吹进来,他细碎的发丝微微泛着好看的茶色,他垂下眼认真批阅奏章的样子让萱城微微一怔,止步不前。 百姓们说的对,他是一个好帝王。 五胡十六国时期的第一仁君。 “皇弟,来了怎么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苻坚略一抬头,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萱城淡淡一笑,随即轻轻走了前去。 “你听说了吗?” “什么?” “百姓都在传你的恩德,一场暴雨,本是天灾,长安却安然无事,百姓们都在感恩你。” “什么恩德?他们传朕的话还少吗?” 萱城一听,就知道他听进去百姓们传的话了,包括以往那些宫闱之事。 “白霜呢?” 苻坚恬然笑道,“皇弟问他做什么,你想见他?” 萱城过去挨着他的身体坐下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苻坚放下手中的奏章,转头细细的端详起来,恍然似的道,“哦,朕知道了,你又在吃醋。” 萱城一看他那笑脸就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索性不言。 苻坚亲切的把他的手拢在怀里,“你放心,朕不会看上他的,不过朕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的法子,这个人他一定会感兴趣。” “苻朗?你不要就要推给自己的侄子?” “不是,不是他。”苻坚噙着笑,摇头否认。 萱城皱眉,心里头越发疑惑了,“那是谁?” 苻坚嘴角洋溢着神秘兮兮又胸有成竹的笑容,这令萱城茫然,白霜还会对谁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