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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您好好的呀,您怎么就不回来了呢?您没死啊。” 萱城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见面说话。 “我没死,死不了。” 明月沮丧的揉了揉鼻子,“我又说错话了。” “好了,你们主仆二人以后要天天见面的,明月,快点服侍你家主子洗漱用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无所事事吗?” 明月听话的点了点头,“主子,走吧,我服侍你洗漱吧。” 萱城回望了一眼蹲在地上似乎钻研什么的人,默默无言。 回来的时候,淳展之已经提笔在作画了,苻朗也过来了,见到萱城,恭恭敬敬的道了声,“皇叔安好。” “你会画画?” 萱城喃喃低语,不像是专门说给淳展之听的,可那人还是听了进去,勾唇一笑,“会啊。” “皇叔,师叔本是宫廷画师,少时就待在宫中作画了,只是那时的皇帝昏庸无能,师叔才离开宫中去了终南山修道。” 萱城听罢,心里对淳展之不禁起了几分的敬意。 他不是一介道士那般简单。 “来,都来坐下瞧瞧。”淳展之回头招手唤道。 萱城放慢了步子,立在他面前,俯视着任意坐于地上的人。 “坐嘛,站着又看不清楚。”他又闪烁着圆圆的桃花眼笑着,萱城只好席地而坐,观赏了起来。 只见他捉笔认真的思索,一时半会并没有下手。 萱城旁观,许久都不见他有所动静,意欲起身,淳展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等等,我想到了。” 只见他画笔沾墨,洋洋洒洒的挥动笔触,不一会儿便用细淡的墨线勾勒出了画作的轮廓,再一沾墨,继而浓墨重彩,笔迹轻利,赋彩鲜明,宣纸上跃然花鸟相间,生动逼真。 山水花鸟画? 萱城不由的肃然起敬,魏晋南北朝时候的画家名家,都以画人物而着名,他知晓的便有顾恺之、陆探微、梁元帝萧绎等人,因为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民族大融合,佛教与道教大量盛行,士子名家们作画都以侍女、佛像为主,很少有人去画山水花鸟。 “明月,朗儿,你们帮我展开凉干,注意,不要碰到墨。” 萱城的视线落在他画成的山水花鸟图上,他怀疑起来,画家作画,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年半载的,哪有一会儿就能完成一幅画作的。 想来,他也只是无心作画而随意应对一幅罢了。 见对方在观察自己,淳展之乐呵呵的笑了,“怎么?想说点什么?” 萱城道,“你真是道士吗?” “嗯,没错,以前是。” “苻坚要你陪我什么?” “陛下怕你无聊。” “我不无聊。”萱城一口否决。 “哎,那我就没话可说了啊,你这样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最好不要惹到陛下动怒。” “哼。” “淳展之,你这个大胆的家伙,又在惹朕的弟弟生气了?”外面的声音响起,接着,跟随声音而来的人,正是苻坚。 他的身旁,站着那人一脸正派,表情冷淡,正是萱城数月不见的吕光。 “你真的开始作画了?” 苻坚明知故问。 “那我还能做什么,陛下,这里真的挺无聊的,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将阳平公闷在这里,会闷出病来的。” “你多嘴。” 淳展之耸耸肩,“好吧,是我多言了。” “朗儿,明月,走,主人来咯,我们给人家让位置吧。”他扬声唤道,潇洒的拍拍身上衣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苻朗对着苻坚和吕光微微拜了一拜,这才跟明月退了出去。 “皇弟,吕光来了。” “我看见了。” 萱城对着吕光施礼,“丞相安好。” 吕光淡淡道,“你这是作什么,不认识我了么?你我之间用得着这样吗?” 萱城将脸别开,不跟他对视。 “阳平公,你回来了,我该退位让贤了。” “不必。”说这话的是苻坚。 萱城盯着苻坚,见他并非玩笑,心里当即一凉。 “自今日起,皇弟不再任朝中一切官职,吕光,这事你去安排吧。” 吕光摇了摇头,“陛下,你不能这么做。”他的语气中有几分的无奈和劝谏之意。 “你真的不能这么做。” 苻坚转而变色,厉声道,“朕的弟弟,谁都夺不走,你也一样,你去安排吧。” “陛下。”吕光跪下。 “陛下,您不能这样做,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您做的再怎么隐秘,终究有见光的那一日,到那时候,您将如何,您要阳平公如何?” 苻坚向萱城伸出了手来,萱城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上去,“我们走。” 萱城被苻坚揽住肩膀,他回眸望了一眼跪在地板上声泪俱下的吕光,心里酸涩不已。 吕光才是第二个王勐。 南岸进来,轻轻的对着跪地之人说,“丞相,请回吧。” 吕光还是不起来,南岸便伸手去搀扶他,吕光勐地一下甩开,“走开。” 南岸劝,“丞相,您这又是何必呢?陛下做事,总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吕光指着南岸的脑袋就骂,“是,他是有道理的,你口中的有理就是他要不顾伦常霸占着自己的弟弟吗?有他这般宠人的吗?真是太有理了,你们都在做什么,都是猪脑子吗?宫闱之事没有传不出去的,到了今日你们这些狗奴才还要帮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