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姐妹反目
宝西王妃再欲出手,门外的禁卫军呼啦啦冲进来。 宝西王妃对索佧使了个眼色,索佧会意,三下两下避开刚冲过来的禁卫军来到我面前,咬牙道了一句“对不住了”手握成拳拳带劲风向我扫来。 康玄枫往前冲了一步,却因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我深深的望着康玄枫,读懂他眼里的恐慌和眷恋,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 如此也好。 拳风带着霸劲猛扫而来,却在脑门处堪堪停下。 西瑟那泽抓着索佧的手,气势凛然的挡在我面前,声音幽冷又凌厉。“我看谁敢?” “王,王子?” 索佧惊讶了神色,西瑟那泽再怎么不是亲生,毕竟做了宝西王府二十年的世子,威仪威信俱在,怎么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索佧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禁卫军蜂拥而,明晃晃的大刀直架上她的脖子。 西瑟那泽这才甩开手,蹲下来,伸出手,犹豫着终是没有落下来,他抬起眸子,忧伤而又心疼的望着我,轻唤一声:“阿离!” 这一声唤,仿佛唤回了我即将被震碎的心神,我慌忙放下连月去看康玄枫。 宁安王妃扶着康玄枫泪如雨下,不停的颤抖呼唤:“枫儿,你怎么了,枫儿……枫儿……” “枫儿!”我覆上康玄枫捂着胸口的手,眼里染起迷雾,“你怎么那么傻,你说过家国为重,边境的飞龙铁将都还等着你披甲挥战呢!” 康玄枫眉头高皱,盈唇紧抿,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听见我说话,唇边扯开一抹虚力的笑容,“飞龙铁将没有我,自然还会有别人,黎昕也是个好的将领,但是我……” 康玄枫反手握住我手,目光沉沉,“我不愿意将你交给别人。” “枫儿!”我瞬间泣不成声,趴在他身上泣道:“我不会是别人的,我只是你的,你答应过我的,要以十里红妆相迎……” “阿姐……”康玄枫突然抽出手用力的去按头,“头好疼……” “枫儿……枫儿……”我急急的去唤他,极度的恐慌在心里揪成一团,见康玄枫无法应我,又回头大喊:“医官呢,太医来了没有……观止呢,观止去哪了……” 武候殿一时乱作一团。 观止很快上得前来,喘着粗气,虚虚行了一礼就去查看康玄枫。 “怎样?”我急迫的问道,顾不得观止是从哪里跑来的。 “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观止的话让我和宁安王妃苍白了脸色。心里明白,康玄枫这一次昏睡过去,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宁安王妃双眼红肿充血,再也流不出眼泪来,我失神的抱着康玄枫,忽然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境。 梦醒了,康玄枫还是会站在我面前,眼眸清澈如水,声音甜溺让人心软的唤我一声:“阿姐!” 禁卫军向宁安王妃行告退礼,他们需要将人送到四方馆。 宁安王妃仰头望着黑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忽然,她眼眸一亮,缓缓站起身来朝宝西王妃走去。 宝西王妃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微昂起头,嘴角着着邪恶的笑容,扭曲的面容像一个老巫婆。 “jiejie!” 宁安王妃忽然扬唇嫣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恬静美好。只是眼里的幽幽冷光却让人不寒而怵。 宝西王妃忽然生出一丝胆怯。“你想做什么?” “jiejie真会说笑,如今你是东康的重要人质,我家王爷生前又最东康的安危,我又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宁安王妃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变,是刺骨的冷森恨意,“但是jiejie送了我这么一个大礼,meimei怎好不还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宝西王妃挣扎着想要退后,奈何手臂被几个禁卫军抓着。 宁安王妃斜斜的勾了一侧唇角,对禁卫军头领道:“皇上只说不让伤及性命是吧?” 我愣愣的望着宁安王妃,忽然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宝西王妃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康玄枫却不耐她何的原因。 原来皇上早有此意。 皇上在背后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又在谋算多少事情? 宁安王妃一把抽出禁卫头领的配刀。明晃晃的刀架在宝西王妃的脖子上,宝西王妃颤了颤身子。 我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和快慰,她是伤害康玄枫的最大恶人。 宁安王妃看宝西王妃害怕了,又缓缓收回刀,“我知道jiejie最在意什么!” 说着,在众人反应不及之时,一刀插进索佧的胸口。 “索佧——”宝西王妃失声惊叫。 索佧睁圆了一双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宁安王妃的第一刀会落在她身上。 宁安王妃手里转动刀柄,生生剜下一块胸口上的rou,笑容阴森嗜血。 “索佧是jiejie的奶母,jiejie从小不受宠,所有的关爱几乎都来自索佧,不知道索佧死了,jiejie会不会心痛?一定不会吧,像jiejie这么没心没没肺的人,怎么会有心痛呢?” 说着又一剑插向索佧的另一侧胸口,看着索佧痛苦惨叫的模样,又道:“怪不得jiejie喜欢害人呢,原来感觉是这样的好!” “邬罗?,你住手——”宝西王妃这时候才感觉到什么是心痛。 “住手啊?好!”宁安王妃怪笑一声,转动刀柄又带出一大块血rou。 宝西王妃望着索佧痛苦几乎痉挛,胸前两处黑深深的大洞血流如注,失声大叫:“太医呢,快叫太医止血啊!” “邬罗?,你怎么还搞不清楚状况?”宁安王妃拿着血淋淋的剑举到宝西王妃眼前,“本妃再问你一句:蛇傀之魂可有解药?” 宝西王妃瞪着一双眼睛,仿佛看鬼魅一样看着宁安王妃。 宁安王妃剑尖在宝西王妃脸上划过,“你不就是用这张漂亮的脸蛋勾引了怀安吗?当初在阿离脸上划的时候是不是很过瘾?” 我一愣,手不自觉的抚上侧脸被发髻掩藏的疤痕,宁安王妃她竟然还记得? 宝西王妃忙道:“蛇傀忘魂是阆逸王爷给我的,就算有解药也不在我身上啊……” “是吗,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要——”宝西王妃惊恐的连连摇头,“meimei,不要……” “meimei?多么好笑的称呼啊?”宁安王妃手上一用力,便传来宝西王妃惊怵的惨叫,“别怕,你看阿离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怀安哥哥要是真心喜欢你,他不会在意的……” “邬罗?,你不得好死……” “死?”宁安王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死了好哇,死了就不用承受夫君被杀之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多痛,就感觉不到jiejie背叛谋害的凄凉了。” 宁安王妃下手是一点没有留情了,在宝西王妃额头和脸颊最明显的地方都划的鲜血淋淋,猛一看过去还以为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宁安王妃却没有罢手,她完全是泄愤一样,在宝西王妃身上划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直到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整个宫殿回响的都是宝西王妃凄惨的叫声,西瑟那琳痛哭流泣的求饶,西瑟那泽虽没有求饶,但陪着西瑟那琳一起跪在宝西王妃的向前,脸上痛苦的表情犹如感同身受。 再也没有人去管躺在地止的索佧是死是活。 “砰——”一抹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响,璀璨了整个天空的黑暗。然后像是回应似的,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年岁已过,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宁安王妃像是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绾起的发髻已见银丝泛光的白发。 康玄枫安静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过,只有胸口轻浅的起伏和微弱的呼吸让守候着的人绝望中留着一丝弥足珍贵的希望。 “枫儿的生辰快到了。”宁安王妃凝神望着康玄枫,幽幽的开口。 我明白她的话中的意思,渡空曾有预言,康玄枫活不到十七岁,一个月后,便是他十七岁的生辰。 “渡空不是说过,‘求得牟年桃下女,三月栖身换长生’吗?只要找到这个女子,枫儿就会好起来的,佟月……” 我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宁安王妃安排佟月伺候康玄枫的良苦用心,如果现在只有佟月和康玄枫同房才能救他,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样做。 宁安王妃却摇头,“没用的,佟月是牟年女,生在桃花开的季节,跟枫儿同床共枕了那么些时日,却是什么起色也没有?枫儿曾说不喜欢佟月近身伺候,我这个做娘的也想让他安安心心的走……” 我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年的,但也是生在三月桃开的季节,康玄枫昏睡以来日日和他同床共枕,无论我怎么唤他都没有半点反应,我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康玄枫他可能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给康玄枫留下个子女……” 宁安王妃还是摇头,“其实枫儿心里又岂是什么都不明白?你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努力本妃都看在眼里,枫儿不答应,恐怕也是不想耽误你的一生吧?阿离,你还小,等枫儿去了……” “王妃——”我忽然泪泣,“我这一生只为了康玄枫而活,他在我守着他,他若真不在了,我便替他守着你!” “好孩子!”宁安王妃抱着我,“你这样,本妃又如何对得起已经逝去的阿姐?” “枫儿说过,他不想将我让给别人!” 一时之间,康玄枫的寝室里只闻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慰的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