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妯娌两个看了一会儿，不能多呆，还要回厂里上班，便悄悄的离开了。 林秀秀看着她们两个离开的身影，笑了笑，碰了碰吴凤英，故作好奇，“妈，你快看，那两个人长得咋那么像二嫂三嫂？” 吴凤英一看，可不是么，就是两个儿媳妇，顿时拉下脸，在家里穿这些衣服不算，还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了，到底想干什么？ 林秀秀见眼药水上的差不多，就不再管了，其实从两人一来，她就注意到了，毕竟时刻要注意查的人，所以不管生意怎么忙，她都会紧盯入口的巷子。 * 今天还是和昨天才不多时候收摊，母女两个收拾好之后，秦香草过来了。 秦香草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有事吗？”林秀秀问。 “你今天的生意比昨天好很多。” 林秀秀点头，表示同意，今天客人讨价还价，她索性给她们便宜点，但是前提条件是至少买三件，这样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人，听到可以一起买少钱，便买了。 这让她打开了新思路，按照看见的那些促销，便学进来用，当然，如果要搞大促销，必须得权倾出，不然到时候可能会亏本。 不过她小本生意，只是买三件便宜五块钱，算起来不仅不会亏，而且还会多赚两件衣服的钱。 “你以前可能没做过生意，不太懂，你这样卖看起来生意好，其实亏本了，忙不算，还得把幸苦费搭进去，我们都是做这行的，希望你别为了顾客把利益都丢了，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这么严重？秀秀，要不咱们明天不这样卖了？”吴凤英听到之后，心里一咯噔，怕闺女亏本，其实闺女这样卖的时候，她就担心，只是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说。 “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林秀秀给吴凤英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想了一下，把秦香草拉到一旁，小声的说：“我刚才那么卖，不会亏，相反，赚的挺多的，你回去可以好好算一笔账。” 也不管秦香草信不信，反正她说了也没什么，只要稍稍有心思的人，琢磨一下都会懂。 一路上吴凤英还在担心这件事，跟她说个不停，没有办法，林秀秀只好再次解释。 到家的时候，总算解释好了，和昨天一样，关上门之后，开始数钱，比昨天多了整整三百块。 不得不得，服装行业真的暴利，只要抓住这波机会，不说大富大贵，小康还是很容易的。 去除本钱之后，把钱分了。 吴凤英拿到手里的钱，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来钱这么容易。 “妈，我还得跟你商量一件事，以后我们不能天天分钱了，一来麻烦，二来如果要进货，肯定需要钱，总不能让顾城一直垫付，情分归情分，生意还是得分清楚，不然要是以后因为钱关系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这件事你考虑的周到，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不用自己煮饭，林秀秀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休息，等待开饭，忙活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看着剩下的衣服，最多还能坚持三天，按照这个卖货的速度，一袋子衣服还是太少了。 而且经过今天的促销，让她有了新思路，为什么要给他们少五块钱，不如直接送别的东西，这样不仅实惠，自己赚的余地更多。 林秀秀躺着，想着送什么好，家里用的不太实际，毕竟她们没有门店，全靠摊位撑着，她扬起手，搓了搓，突然想到了。 兴奋地蹦起来，想和吴凤英商量一下，就看见田家人下班回来了。 林秀秀喊了人，打算进去找吴凤英，就被李红菊叫住了。 “爸，你们都在，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秀秀什么都不懂，让她去卖衣服，不是给人家送钱是什么？” “三嫂，我快要被你逗笑了，什么叫我送钱给人家？我送什么钱给人家了？” 杨梅跳出来，“你别狡辩了，今天中午我和红菊过去看了，你卖衣服都是亏本卖，这样下去，不仅赚不到钱，还赔本，你自己胡来就算了，怎么还把妈拉下水，妈一个月糊纸盒能赚生活费，你这样一搞，好了，到头来还要我们补贴不成？” 吴凤英出来，看见两个儿媳妇对着林秀秀质问，想到今天看到的事，顿时怒了。 “吵什么吵，你们两个不好好上班，一天到晚盯着秀秀干什么？中午都不安宁，专门跑过来看，你们看见什么了？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在这里闹，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要是不会管媳妇，我替你们管。” 一般不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脾气就是很可怕的事，吴凤英一般不管几个儿媳妇，真的要计较了，没人敢忤逆。 林宝民和林宝顺把媳妇拉到一旁，小声的教训。 杨梅不服气，“又没有分家，我说说怎么了，交到公中的钱，我们都有份，总不能让我拼死拼活干活，好处全让别人拿了？” 李红菊倒是没说话，挪了一步，站到了杨梅身边，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其他几个嫂子看林秀秀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一家人相处，包容很重要，理解更重要，尽管他们不想分开，可是也不想自己的血汗钱被人家拿着胡乱用。 林秀秀算是看明白了，“二嫂三嫂，你们不就是看我跟你们住在一起碍眼，拐弯抹角把我赶出去，二哥三哥，是不是你们也这么想？趁着一家子都在，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不想三天两头听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第22章 林宝民一向管不住杨梅，听见林秀秀的话，只是给了杨梅一个警告的眼神，讪讪的说：“秀秀，你二嫂没那个意思，她这人说话就是这样，其实没什么坏心，家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这个当二哥的别的地方帮不到你，住的地方亏待不了你，你放心。” 林秀秀好受了一些，很多男人不管女人，任由女人闹，其实心里的想法也差不多，只是没做出来。 如果林宝民要是有赶她走到心思，她没什么好埋怨，就是以后对林宝民可能没那么亲了。 好在林宝民和杨梅不一样，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林秀秀叹了口气，“二嫂，三嫂，我不知道你你们为什么那么多看法，我要说的是，生意是我在做，到底咋样你们不用管那么多，要是真的赔钱了那也是我活该，有空的时候，你们还是多看看孩子们。” “你说得那么轻松，我的担忧半个字不提，公家的，钱不是你一个人的，钱，要是乱花，谁受得了……” “不是用公家的钱，货是顾城拿回来的，本钱是顾城出的，就算赔本了动不了你手里那点钱，你就放心吧。”林秀秀说这话的时候很不客气，语气不善。 李红菊想要说什么，被林宝顺往后拉了一下，接收到林宝顺的眼神，她聪明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自己男人有本事，做人做事都让她信服，这时候她选择什么都不做，听从林宝顺的。 杨梅完全不同，指着林宝民，“我好歹是你二嫂，说这些话怎么了，就是关心一下，难道问都不能问，没有就没有，你冲着我发什么脾气？” “二嫂，我不是神，我是人，你三番两次这样，我难道连发脾气的，权利都没有，我不知道到底哪里碍你眼了，用得着你处处看我不顺眼，但凡我做点什么，在你眼里那就是犯了滔天大罪，趁着话说到这份上，你要说什么一道说清楚，不满也说出来，否则以后别在我耳边阴阳怪气翻旧账。” 话赶话的时候，杨梅没那么多顾忌，“好，说就说，我就是看不惯你，不在家里吃白食又咋样，你还不是占着地方，自己住就算了，还带着男人，将来肯定还要带着孩子，你自己去咱们巷子里看看，还有谁家像我们这样，小姑子占着娘家？” 吴凤英见她越说越过分，“当初不是已经掰扯清楚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说，秀秀和小城有困难，能帮的一家子互相帮衬，再说小城来了家里，没少给家里好处，你们三天两头吃好的，这些都忘记了？” 杨梅脸上火辣辣的，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特别是李红菊，居然不跟她站在一块儿，反而躲在林宝顺后面。 这无疑在她心口插刀子，一切都是她和李红菊一起发现的，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恶狠狠蹬了一眼李红菊，不服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就问问，谁家小姑子赖在家里不走？” 林秀秀怒了，“用不着你赶我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到时候你就是想留我都不一定留。” “大话谁不会说，要走就走，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林秀秀拉着脸，她现在没钱，确实走不了，而且顾城的户口问题还没有解决，要出去住确实难。 “好了，别说了……” 林宝民要去拉杨梅，却被杨梅甩开。 “为什么不说，你们碍面子，闷在心里，我没那么多弯弯心思，就是看不惯小姑子赖在娘家，难道我做错了吗？你们就看看这一家子，站都站不下，还挤人进来，装什么慷慨，家里就这样，没多的地方。” 嘭的一声响，门被推开，众人纷纷看过去，就看见顾城站在那里。 杨梅有片刻的慌乱，很快保持镇定，她说得没错，在理的是自己，凭什么不能说。 小姑子就是没有住在娘家的道理！ 林家又不是没有儿子，五个儿子，凭什么让林秀秀住在这里！ 一家子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婆婆连家务活都不做了，反而要他们自己做！ 她一天到晚这么累，回到家里还要干活，什么世道。 林宝民很尴尬，出面解释，“秀秀，小城，你们别往心里去……” “二哥，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一直在准备搬出去的事，只是手里拮据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已经在外面找好了住的地方，今天晚上就带秀秀过去。”顾城走进来，站在林秀秀身边，对着林宝民说。 林宝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立华看见了全过程，他没有上前说什么，就是不好出面，儿媳妇和女儿吵架，不管他帮哪一边都会伤了另一边的心。 儿大不由娘，孩子大了，成了家，他一直想让一家子在一起，也许是个错误。 “也好，趁着这件事说清楚，把家分了，以后你们自己顾自己的小家，我和你们妈暂时不用你们管，等将来年纪大了，再由你们几个轮流养。” “爸……” “爸……” “爸……” 林家几个男人脸色大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想要劝一劝的时候，却被林立华打断。 “你们都成家了，有孩子，老这么搅和在一起确实不是一回事，都别说了，分家不见得是件坏事，相反，分家之后你们兄妹几个要更加亲，互相帮衬，当然，谁要是有本事，尽管往前飞。” 林立华说到这份上，其实几个儿媳妇动了心思，分家确实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男人们还想再说点什么，都被女人拉住了，看到这些，小动作的吴凤英突然明白了。 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年轻的时候同样不想一大家子掺和在一起，明白是一回事，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 她什么都没说，进了屋。 林家的的男人们儿媳妇全部跟着进去，只剩下孩子们站在院子里。 刚才大人吵架的模样吓到他们了，此刻谁也不敢说话。 “小城，秀秀，你们也进来。”屋里传来林立华的声音。 林秀秀看了一眼顾城，然后跟着进去了。 林家的东西并不多，分家其实不用怎么分，现在各家住的房间肯定不能动，另外存款分一下。 存款肯定不能平均分，每家的孩子不同，考虑的就不同，而且老大两口子给家里交的钱最多，肯定要多拿一些老五交的最少，肯定不能分到什么。 至于林秀秀，根本拿不到存款，她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没有交一分钱，还受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分家分了一个小时，林家的男人们很少说话，就是儿媳妇那里有点小纠结，但并不是什么大事。 吃饭要分开，家里的厨房两口锅，要重新垒灶台可以，如果想要继续用厨房，必须轮流来，谁也别抢，拆自己用自己的。 每年都要给林立华夫妻交一点钱，大概就是这样，老两口不偏不倚，做的算是公道。 家里自然没有做饭，也没了吃的心思，顾城带着林秀秀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林家几个哥哥帮忙搬东西，到了租的地方，林秀秀才知道是仓库那边。 院子很窄，大多堆着东西，睡觉的地方简单的搭起来，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常住的地方，更不用说开火了。 林宝国一脸担忧，“小城，秀秀，这哪里能住，要不还是回去，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林秀秀感激的笑了笑，“大哥，没事，能睡就成，天都黑了，你们也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