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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遥再不管不顾,直冲上去!师悯慈见曲遥赤手空拳冲上来,只觉得可笑,却是不想,那拳风力道竟无比骇人!曲遥一拳砸在师悯慈脸上!生生将师悯慈砸的后退数步,砸至震海柱下……只这一拳,生生将师悯慈的脸砸肿了起来! “这一拳!是替桃溪涧上被你戕害的所有医者打的!” 师悯慈一愣,但见曲遥又挥着拳头砸来!他想避开,却不料身后便是震海柱,师悯慈避无可避。 这两拳打的仿佛有如神助一般,师悯慈方才被打愣了,一时躲闪不即,右脸也挨了一拳…… “这一拳!是替戚晓打的!” 师悯慈大怒:“曲遥,你究竟想死的多难看……”话音未落,曲遥再一次扑上来…… “这一嘴巴!是替杨绵绵和广陵的百姓打的!” 师悯慈啐了一口,竟也舍弃了手臂上的rou刃,转身和曲遥扭打在一起! 众人皆想不到,即便没了武器,曲遥依旧如此强悍彪勇!二人你一拳我一脚互殴起来!可却无人敢上前,二人竟如同神话里共工与颛顼,每一拳每一脚里都藏着顶级的修为和罡猛的气刃!即便是拳脚相抗,依旧要叫天柱崩摧,地微断绝! “这一拳,不是为任何人!是我要打你的!!” “枉我那般信任你!讲你作兄弟一样看待!师悯慈!你就是个天杀的畜牲!!” 只听噗通一声,师悯慈被曲遥狠狠按在身下!曲遥目眦欲裂瞪着师悯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了一己私欲,毁掉这么多人!?” 曲遥嘶吼着质问身下那个披头散发的怪物。他长发如同剧毒之蛇一般蜿蜒,两颗眼珠像是蒙翳一般,泛着诡异的青色,师悯慈的脸上身上此刻遍布着诡异的花纹与结印,即便被曲遥压在身下,他依旧狞笑着看向曲遥。 丑陋、扭曲、诡异、可怖。 曲遥不知为何,脑中竟浮现出了第一次看见师悯慈的时候。 温柔干净的小道长,一说起师父就会羞怯地笑起来,他垂下修长如小扇一般的睫毛,大口大口喝着澹台莲做的难以下咽的鱼汤…… 广陵的那场大雪,他为了修改天时,耗费了那样多的功力,可当他在大雪中看着季天端和白藏之紧紧拥抱在一起时,他明明那样虚弱,却又笑的却那样温暖。 “呵,因为——那些都是假的。” 师悯慈浮肿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来。 “那么在广陵城,你违逆天道将季天端的魂魄聚回来,为了他们降的那场大雪……” 青年眼里尽是即将倾盆而下的难过泪花。 曲遥迫切地想知道那个真正的师悯慈,可却终究被打断了。 “打架便打架,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做什么!” 随着一声冷笑,手臂在无人察觉之时猛地幻化成巨大的rou刃!但听“噗——”地一声,穿过曲遥的心脏。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曲遥身体里涌出,洒落在师悯慈脸上身上,鲜血四下喷射,将苍白的震海柱再度染红! “不要!!曲遥!!!” 澹台莲咬牙撑起最后一点力气向师悯慈飞去!不料却被挡在了层层叠叠的结界之外! 那竟是师悯慈在方才对话时暗暗设下的结界! “不准……过来!” 曲遥忍着钻心的痛苦大喝道。 “曲遥你……”师悯慈妄图抽出rou刃,却发现自己幻化成rou刃的胳膊已经死死卡在曲遥的身体里!他猛地向外拔,却发现对方的肋骨便如刑具一样,活生生将他卡住不能动弹…… “太清尊者!趁现在!快啊!!” 曲遥向震海柱上方看去,于此同时,师悯慈也向那震海柱上看去!只一眼,师悯慈的瞳孔便猛地放大! “澹台微!!”曲遥迫于无奈,将规矩礼法全都扔在脑后,他颤声嘶吼道:“快啊!!” 他明白了曲遥要做什么。 但见澹台微手中执着毗蓝紫金钵,紫金钵内是混合着硫磺的guntang铅水!那小小一个紫金钵,可以容纳下半个东海! 这是海浮屠!看见紫金钵的一瞬间,师悯慈猛然反应过来!若是这铅水浇下,那么他和曲遥将被一同封死在震海柱里! “今日若是必死,你我二人便一起封印在这柱子里!若我没有武器,我便用自身幻化成枷锁!锁住你这罪大恶极之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先将你带走……” 澹台微哆嗦着,满脸苍白,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杀伐冷厉的蓬莱太清尊者,无论如何,她都倒不掉那毗蓝紫金钵里的铅水! 武器,武器…… 翳风之xue,翳风之xue……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灵光猛地闪过季源远的脑中! “展眉!”季源远立刻问到:“你那里还有银汞了么!?” “有……不过只剩下最后一点了……”宫展眉抿了抿唇,艰难地从怀中掏出最后一个瓷瓶。 季源远咬着牙,接过瓷瓶,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她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她这一生,从未这样颤抖着拿起一样物事…… 那是杨绵绵的遗物啊! 那是一根海天霞色的通草杏花钗。 那是她最爱的姑娘生前戴过的发钗啊! “这……”宫展眉看向那根弱不禁风的小花钗疑惑道。 “这钗子不是武器,也没有修为,不过是件装饰罢了。”季源远压着嗓子沉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