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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一片岑寂,尽数低下了头,宫夜光冷眼看向一旁村民。半晌之后,一名老者颤颤巍巍自人群中走出,难过道:“这山中树木并非是我等想伐,是那朝中天子要建造初云大殿和龙骊长舰,逼着我们伐的啊……长白山上云杉与雪松木举世闻名,若是我们不伐这山中树木进贡朝堂,我们全村老小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宫夜光和戚晓一阵沉默。 “你们的命是命,那山中生灵的命便不是命了?”小男孩浸着眼泪大声道:“尔等可知这片山中因着乱砍滥伐活活饿死了多少生灵么?多少走兽因着你们流离失所冻饿而死!你们何尝给其他生灵留过活路?” 戚晓感同身受,听了这番控诉后眼泪巴巴。 “无论怎样,那都与我等无关了。我明日要做的,便是将你带回长白宗复命。”宫夜光面无表情。 那天天色已晚,二人便在山脚下的小村里留宿了一夜,而那穿山甲便被施了缚相之法,被困在了柴房里。夜半时分月上枝头,柴房里传来声响,一声浅浅的“破!”字传来。 小穿山甲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向面前那个生的极其好看的人,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戚晓紧张地看了看门外,生怕被他师兄发现…… “你……你跟白日里那个臭牛鼻子不是一伙的么?”男孩看着身上被解开的缚锁颤了颤不可置信地问道。 “别管那些了。”戚晓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轻声道:“趁现在快逃吧,若是我师兄醒了,你就真的逃不了了。” 月光透过柴房的窗棂落在戚晓脸上,把那双原本就温软至极的眼睛照的如同湖水般娴柔清和,戚晓本就是生的极美极柔的少年,他微微一笑,像是坛开了封的清酒一般沁人心脾。 小男孩不觉愣了神,半晌之后别过通红的小脸蛋。 “你放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男孩子努力摆出生硬的姿态冷哼道:“你若放走了我,你师兄肯定知道这是你做的,若他知道了,不会罚你么?” “也许会吧。”戚晓小声笑笑道:“但我还是想帮你逃出去……师尊曾教导过,犯错之人若生悔改之心,永不再犯,便该被放过。况且你情有可原,若你被带回长白,必是要被处死的。” 戚晓垂下眼睑,摇了摇头,温柔一笑道: “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会犯错呢?我希望若有一天因做错了事儿而落了难,也会有人放了我。” 空气里的曲遥一愣,之后悲怮之情徒生。 戚晓放过了所有人,可到了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放过他。 “你这个情,我承了!”男孩站起身子,红着脸吸了吸鼻子道:“我叫阿五,是我娘第一胎的第五个崽崽儿!你叫什么名字?从今天开始,你被长白山上所有的穿山甲和刺猬承包了!” “我叫戚晓,字亭瞳。” 青年温柔地笑道。 “戚亭瞳。亭瞳,是太阳的意思。” 小穿山甲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似要把戚晓的脸牢牢记住一般。 小穿山甲走后,戚晓长舒了一口气,却是在出了柴房后关门的一刹那,猛地听见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那小兽放走了?” 戚晓一凛,吓得登时没摔在地上。之后被宫夜光一把拦腰抱起。 曲遥登时瞪大了眼睛,此刻月黑风高,他生怕漏下一点画面。 “夜光……师兄……”戚晓咽了咽口水垂下睫羽:“我……错了。” “你错了什么地方?”宫夜光面无表情道:“我方才听你刚被全长白山的穿山甲承包了,如今你是有排面有头脸的人物,我该给你道喜才是。”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醋酸味。 “师兄你……究竟听了多久?”戚晓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听了有一会儿了。”宫夜光冷声道:“我总得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要和我分床睡。” 有着猎犬般敏锐嗅觉的曲遥此刻嗅到了激情的味道。 “师兄……”戚晓害羞地别过头,却被宫夜光掐着下巴拼命转向自己。 “说。”宫夜光淡淡道:“你打算怎么补偿。” “师兄……”便此刻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曲遥依旧能想象到戚晓那张红的滴血的脸。 “rou……rou偿!”戚晓用尽全力憋出两个字来。 宫夜光垂下睫毛,如同等待猎物入网的野兽,他借着一点微弱的萤火之光,盯着戚晓那嫣红的几欲滴血的嘴唇。 宫夜光压低了声音,里面全是沙哑和欲念。 “既是rou偿,你该自己动作。” 曲遥在黑暗之中红了脸。 他瞪大了眼睛,生怕漏下一帧画面。只见那厢戚晓乖乖地从宫夜光怀中跳下,牵着他入了柴房,之后踮起脚尖吻住了宫夜光…… 两道人影逐渐重叠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类似麝香的甜腥味道。月光透过柴房的窗棱照进里面,只见宫夜光横抱起戚晓,弹了弹手指,直接关了那柴房的门……曲遥想凑近看,却发现空气里的一切都逐渐模糊了起来…… “不是!这正放到关键的怎么就不放了!?”曲遥崩溃地对着空气跳脚大喊:“你这什么破回忆杀?之前那么多没用的哔哔赖赖一点不剩全都放了,这正关键呢怎么就没了???” 一切孟夏夜的暧昧和纠缠都归于宁静。曲遥那一瞬间仿佛又坠入了那个金色的无底洞xue……再睁眼时,眼前是山风寂寂,秋草离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