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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水摇头,宁静舟叹气。 澹台莲只皱着眉头,站在一旁不语。 他原不想将这事闹大,可奈何澹台微目下无尘,容不得这样污秽腌臜之物。故而澹台莲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皱着眉头叹息一声。 唯有曲遥看着眼前这些人,面无表情。 “快些站出来!若自己承认,我且还能饶你一命!”澹台微大喝。 人群中,那名低着头的师妹晃了晃身子,她的鞋子微微探了出来,可落在地上是那样不稳,她颤颤巍巍,孱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能倒塌一般。 “我写的!” 人群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宁静舟颤抖着看向曲遥,险些一口吐沫呛死自己。 澹台微傻了,澹台莲愣了,一众蓬莱弟子瞬间寂静下来。 之后爆发出震惊四野的大笑来。 “曲遥……你……你小子出来搞笑呢吧?”一个男弟子拍着曲遥的肩膀笑的弯下了腰。 “你写的《爱莲说》?你……你还能‘爱莲’?你有病吧?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当时都在笑,只有曲遥没有笑。 曲遥冷哼一声,扒拉开那个男弟子,直走上太极台上,看着台下那群女弟子,大声道: “这信就是我写的,可那又怎样?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罢了,可这又有什么腌臜肮脏!?我就算有病,可我也敢直面自己的病症!你们既然没病,怎么一个个的连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不敢认?难道这就不是腌臜之事了吗?” 曲遥直视着台下那群女弟子们。 甲乙丙师姐纷纷低下头去,再不敢出一声。 唯有那个子不高长得平凡又普通的师妹抬起了头。 那姑娘再抬眼时,已是泪流满面。 台下一片寂静。 曲遥得意一笑,觉得自己站在黄天之下厚土之上,苍山之巅东海之滨,为正道论理,为贫弱说话实在是出尽了风头……还没享受完同袍们那敬佩目光的洗礼,那厢澹台微便抡圆了胳膊,照着曲遥的左脸抽了一耳刮子。 曲遥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右脸便叫澹台莲以迅雷之势又抽了一耳刮子。 此事不了了之,曲遥那几日顶着肿的极其匀称的猪头般的脸,彻底从妇女之友变成了女性公敌。 曲遥忆起往事,叹息一声。他看向澹台莲的背影,摇了摇头。 爱莲说,爱莲说,多好的词儿啊,若是说给别人,不知有多么喜欢,但是若是说给他这师叔,恐怕只能挨上一顿暴揍。 宁静舟抖了抖眉毛看向曲遥:“你小子叹什么气呢?” “回忆往昔。”曲遥故作深沉道。 “你个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货还能顾念往昔?”宁静舟嘲笑。 曲遥傲娇地哼哼一声。 就这般飞了两天,因着澹台莲在,曲遥和宁静舟两人都不是很放的开。两人的对话基本都围绕着“吃了么?”“飞了么?”“睡了么?”等一系列基本生存问题展开。三人白天驭剑赶路,夜晚便随便找个荒郊野岭搭个草棚凑合一夜,第二天继续飞行。 曲遥连啃了两天秦雨棠做的干粮,只觉得身心都饱受摧残。秦雨棠做的饭可堪天下一绝,她蒸的烧饼在遇上邪魔外道时可当铁饼投掷,她炸的油条在被绑架时可撬动千斤铜锁……秦师姐的手艺鬼斧神工,冠绝仙门,每一样菜肴在防御和攻击方面都有奇特功效,除了不能吃,什么都能干。 曲遥看着师姐这次蒸的烧饼,不知能否致死。先递给了晃晃,晃晃是一只鸡贼的鸟,早早闻出了这食物中蕴含的杀气和戾气,宁可吃草也不吃秦雨棠的烧饼……曲遥沉吟片刻,拿了一张恭恭敬敬递给澹台莲:“师叔,这是师姐孝敬您的,您尝尝?” 澹台莲呈打桩修仙姿态,轻启薄唇道:“我辟谷,你和你师兄吃吧,切记不用给我留。” 曲遥和宁静舟修为尚浅,未能到澹台莲不吃不喝也能活着的境界,于是两人就这样蹲在荒山野地的小溪边,用火折子点了个火堆,烧了些水,再把那些烧饼投掷到热水里喝面糊糊。 就这样,曲遥和宁静舟连喝了两天面糊糊,已是生无可恋,每走一步路胃就要颤三颤,只要澹台莲一驭剑,两人胃里的酸水就几乎能溢出来…… 终于,三人挨到了第三天。 三人驭剑将已行至长白附近,此刻远处已有起伏不觉的山脉了,曲遥用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抬眼向前望去,白云之下是连绵起伏的山线。雾气和风自脸颊旁快速飞过,曲遥心情一明,前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就是长白山脉了。 鹤影寒潭光芒敛起,曲遥低头看向下方,是一片小山村。 “师父,此地已是长白山脚了,不如我们在这村中休整一日,明日出发再去长白吧。”宁静舟提议。 曲遥拼命点头,眼睛里全是质朴的渴望和卑微的诉求。 澹台莲看了一眼曲遥,摇了摇头,略带些无奈道:“也好。” 于是鹤影寒潭开始减速,长剑俯冲而下,落在了那山村外。 曲遥甫一落地,便兴冲冲往村里跑,晃晃似是知道前面有能吃的东西,眼睛里冒出凶狠贪婪的绿光,迅速向村中扑去……这一路的悲惨遭遇生生将一只海鸥给逼成了秃鹫……却是在跑到村口时,澹台莲突然低喝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