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为何生在帝王家
丞相御使姜览拔出了一把佩剑,道:如今燕国,只有丞相能够安定。敢有不服从丞相者,我第一个杀了他。 其他三公九卿还有一干武将看到这个架势,也明白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决断了,于是都慌忙对着太史煌下跪,道:臣等尽听丞相调遣。 太史煌看其他臣属已经彻底服从自己,便明白此事已经彻底有了底,他朗声道:现在淮安王拓跋朔,以皇帝生父的名义,挟持皇帝,让jian佞围在皇帝身旁,还想要残害忠良,此人罪不容诛。车骑将军赵何听令,把门外那些拓跋朔的属官都杀死。 拓跋羽曾经对赵何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自从太史煌告知赵何拓跋羽还活着以后,便也有了废掉现在的皇帝,让拓跋羽重新继皇帝位的打算。 末将听令。赵何干脆地表示领命,然后率领一干人等,来到殿外杀死了拓跋朔的一众属官,外面顿时杀声震天,其中有人说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话语。 拓跋朔看到自己大势已去,便准备挥剑自刎,却被太史煌命人拦下。现在毕竟拓跋朔还是拓跋瑜名义上的父亲,不能不经过审判就杀了他。 此事已经结束,但是看着外面杀戮的小皇帝拓跋瑜却浑身发抖,大哭起来,这个童声在这个充满血腥杀戮之地显得有些突兀。 群臣们都知道拓跋朔父子肯定是一个悲剧的命运,未来的皇帝定然不能容他存在,看向拓跋瑜的目光也就多了一些怜悯。 太史煌派人把拓跋朔给押了下去,派人把他的罪状逐一写出,给朝中各位传看,然后命令人把拓跋朔处斩。 又过了一天,太史煌把拓跋羽重新领到了皇位的跟前。 诸君已知,皇帝陛下并没有死,现在的皇帝也并未祭拜宗庙,所以皇位仍然应该是拓跋羽的。太史煌道。 群臣纷纷附议,表示认可太史煌的说法,毕竟他们算是一起跟着太史煌把拓跋朔给逮捕,还杀死了他,未来等到拓跋瑜长大,必然会记恨于他们,诸位臣子肯定不能冒着这种风险,继续让拓跋朔的儿子继续做皇帝。 没有让拓跋瑜拜谒祖庙,其实也是太史煌留的一个后手,历代皇帝登基之前都是先要来到祖庙进行祭拜,祭拜过祖庙以后,就说明他的皇位已经受到了祖先的认可,走了这道程序才算是正统的皇帝。 当时太史煌借口皇帝年龄小,没有让拓跋瑜拜谒祖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这个理由终于派上用场,所以太史煌废掉一个没有得到祖先认可的皇帝,就显得没有那么罪恶了。 太史煌笑道:好,既然诸位卿家都认可我的看法,那就请皇帝让位吧。 说着太史煌命令人把龙椅上的拓跋瑜给抱起来了,拓跋瑜懵懂地看着太史煌,问道:怎么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我的父亲呢? 太史煌没有应答,而是重新邀请拓跋羽坐上了龙椅,然后太史煌率领百官向着拓跋羽朝拜。算是认可了拓跋羽的天子地位。 是诸位臣子助朕重登大宝,此等恩情,朕必不敢忘。刚刚回到皇位宝座上面的拓跋羽也不忘安抚群臣,毕竟拓跋朔之所以被百官给废黜,并非因为这些臣子都是太史煌的党羽,而是因为拓跋朔想要让自己的从官代替整个京师的高级官僚,触犯了这些人的利益。 拓跋羽明白,现在自己的皇位不稳,必须先要感谢帮助自己登基的文武百僚,他这个皇帝才可以继续做下去。 太史煌道:陛下应该处置废皇帝了。 通过太史煌的提醒,拓跋羽重新注意到了在殿下楚楚可怜,瑟瑟发抖,双眼只有泪花的孩童,他的内心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废皇帝拓跋瑜的父亲拓跋朔有过,但是君子以仁为本,朕特加恩德,不令拓跋瑜受到波及,朕重新封拓跋瑜为汝安王,并且增加两个县的封户。拓跋羽道。 太史煌暗示拓跋瑜谢恩,拓跋瑜便跪坐起来,叩谢皇恩。 因为拓跋朔等人已死,太史煌便在朝会结束后,把拓跋瑜给带到了丞相府。 哥哥,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拓跋瑜有些心慌地问道。 太史煌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心想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还有这种危险的处境,短短几日之内,他就从高高的皇位上跌落,成为了一个孤儿。太史煌对拓跋瑜心中一时也充满了怜悯。 哥哥,你怎么了?拓跋瑜奶声奶气地问道,他丝毫不觉得太史煌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反而觉得他慈眉善目,一直对自己很亲切,所以在陌生的林都城,他对太史煌很有亲近感。 丞相御使姜览道:丞相,当日诛杀拓跋朔的时候,门外喊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还记得么? 太史煌当然记得,拓跋朔最大的缺陷就是与树大根深的京中朝臣为敌,还有一点就是就算是想要诛杀他们也选错了时机,竟然没能把拓跋瑜看好,反而让太史煌一方劫持住,然后拿着他做文章。 太史煌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心想如果他长大知道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他又该有多么痛苦,多么愤恨呢?何况他终日也会生活在皇帝的猜忌和监视之中,一生也得不到自由,这种人生或许早一些解脱是好事吧。 太史煌这么想着,然后拿出一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狠精致的小糕点,道:等你吃了这个,就可以见你爸爸了。 拓跋瑜看到这么可爱的糕点,立即把没有见到父亲这事给忘记了,拿过了糕点就高兴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拓跋瑜便掐着嗓子,连连发出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太史煌走过来,轻轻地把拓跋瑜的眼睛合上,道:你为何要生在帝王之家。 来人,汝安王因为父亲死了以后,悲伤过度而死,你们把他好好敛葬吧。太史煌道。 其他丞相家臣纷纷道:唯。 做完这件事以后,太史煌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有鲜血,一个无辜孩童的鲜血,这也算是他来到北国以后做的最脏的一件事了,他也越来越像他曾经反对的公孙阎靠近了,太史煌自嘲地一笑,这命运还真是无比讽刺。 既然,罪恶,已经开始,那便让它进行到底吧。太史煌道。 虽然南方的昭国已经进入春天,可是北国的寒冬仍然没有过去,这个冬天似乎还是无比地肃杀,无比地令人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