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炮击上海

    “侬晓得了伐，日本人的大战舰停在了港口外面，好吓人的，你说他们会不会炮击上海城呀。”

    “我哪里晓得，不过我偷偷去看过了，隔得老远就看到那冒着黑烟的大烟囱，还有那粗的抱不过来的炮管，只要是一发炮弹打下来，还不得炸倒一栋楼。”

    “你说这江苏督军郭宇和日本人较什么劲呀，日本人是那么好惹的吗，是要死人的。”

    “不过这郭督军既然敢惹日本人，不管是不是能成，这份胆魄也是没人可比的，不过可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了。”

    上海市民众被停泊在码头外的日本第二舰队搅的无心工作，很多人都围在一起讨论这次的事情，看最后能够发展到哪一步，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看好郭宇，毕竟郭宇只是一个地方军阀，民国政府都不敢惹的日本舰队他一个军阀怎么抗衡的了。

    得知第二舰队到来的消息，高兴之人也大有人在，公共租界日本区的日本侨民，在上次的搜查行动中很多都多多少少吃了些苦头，平时骄横惯了的日本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现在自己国家的舰队到来，让这几天低头走路的日本侨民又再次傲气起来，很多人拿着日本国旗，跑到上海码头上，向着日本第二舰队欢呼，惹的很多本地人纷纷躲避这些再次嚣张起来的日本人。

    “第二舰队来了，郭宇我看你怎么死，我说过你蔑视大日本帝国的尊严，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哈哈哈哈。”原田毅志这个上海领事，在上次日租界事件中，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虽然自己已经接到了日本外务省的通知，只等接替他的新任上海领事到来，他就要回到国内接受处理，但是现在得知第二舰队到来，知道郭宇就要倒霉了，原田毅志还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憋在心中的一口闷气就要畅快的发泄出来。

    不过想想自己即将回国，接受处理，自己本来美好的人生和前程，被郭宇毁了，心中就升起无限恨意，恨不得第二舰队直接炮击上海，帝国的军队直接将郭宇抓捕，到时候他一定去行刑现场观礼。

    陆军次长徐树铮在段祺瑞的办公室内，两人面前都摆着一杯清茶，但此时二人却无心品尝，段祺瑞正拿着一份电报用心思索。

    这份电报是徐树铮拿来给段祺瑞看的，里面的内容徐树铮自然看过，他看着沉思的段祺瑞说道，“总长，日本人的舰队已经到了上海港，这是对郭宇施压，同时也是对我们民国政府的蔑视，这日本人真是太目中无人了，行事肆无忌惮，想开着军舰到我们民国转一圈就转一圈，我们民国还是一个主权国家呢，就这样被他们无视了。”说话的时候徐树铮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有时候想想郭宇做的事情还真是解气，就应该给日本人一个教训，当初还真是小看了郭宇。

    段祺瑞知道，自己这位次长年轻有冲劲，心气高能力强，能够对郭宇转变看法还真是不容易。

    “又铮，民国积弱已久，国内的乱局以生，就算是压服各地督军都是勉力施为，现在还不是和列强争长短的时候，其实这个郭宇的做法有些孟浪了，做事要看好前后，如果事不可为忍耐一时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日本人报复上门，真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段祺瑞沉声说道。

    “当初他郭宇花钱买官，我还真是看他不起，没想到他郭宇还真是一个硬气之人，敢直接与日本人硬碰硬，看走眼了，不过现在这一关他也真是不好过呀。”徐树铮叹了一口气说道。

    徐树铮怎么会看不清现在民国的局势，但是总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中无法发泄，民国成立几年时间，不断被欺压被分裂，内战不休，军阀割据、党派林立、内耗不断，哪还有时间精力和列强争长短，如今被人欺上门来，只能生闷气，作为一名军人，真是感觉胸中不畅。有时候他真的羡慕那个郭宇，不管事后如何，面对列强的挑衅，直接出击，做了就是做了，后果事后再说。

    “您看我们政府和陆军部做如何反应，难道就对此事不闻不问，任日本人的军舰在哪里横行无忌吗，如果那样别的国家要如何看我们民国政府，民众又如何看待民国政府。”徐树铮这话绝对不是想要袒护郭宇，只不过还是胸中郁气难平。

    “日本公使林权助已经多次接触大总统和政府，提出了多条无理要求，可是现在国内的形式你也知道，又有什么能力反抗，我也想挺起腰板直接拒绝他，可是现在政府缺钱，地方不听号令，各省督军多与列强接触，唉。”最后段祺瑞只剩下一声叹息。

    徐树铮想了想说道，“日本人让我们政府表态，其实就是想从精神上压垮我们，他郭宇不是占有江苏一省吗，军力之强有目共睹，这些情况日本人也是知道的，我看不如发布电文，直接授权郭宇与日本人自己解决此事，而政府可以接受他们双方最后达成的解决方案，把这个皮球踢给郭宇，他郭宇不是硬气吗，让他们双方碰撞一番，省的我们在中间左右为难。”

    段祺瑞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透过浅绿色的窗玻璃，看着外面院子中的一棵槐树上枯死的树枝发呆。

    大偎重信接到日本第二舰队司令八代六郎发来的电报，知道第二舰队已经顺利抵达上海，现在正在上海港外等待帝国的进一步命令。

    原本按照大偎重信的计划，只要第二舰队在上海港一出现，民国政府就会慌乱起来，再加上外务省的进一步施压，民国政府就会乖乖的就范，自然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就算是那个地方军阀硬气一些，估计舰队在上海和江苏的海岸线游搁一番，稍稍展示一下武力，在派人接触一下，也就会顺利拿下了。

    不过这个计划需要的时间会久一些，毕竟让一个国家服软总要有个过程，但是现在国内出现了银行金库大劫案事件，原本还有些时间的大偎重信突然变得紧迫起来，昨天议员们已经对国会递交了对现任内阁的不信任案，大偎重信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出了银行大劫案以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到此结束了，但是他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走，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下台，但是他还是想在最后的时刻给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一笔政绩，那就是逼迫民国政府签订“十六条”，进一步为帝国扩大利益，那样他大偎重信也不必走后留下的全是骂名。

    所以大偎重信现在很急，非常急，他要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尽量完成对华“十六条”，接到八代六郎的电报以后，他改变了自己当初制定的慢慢逼迫的计划，他要让民国政府尽快答应自己的要求，提起桌上的笔，大偎重信写下了自己的命令，准备转交海军部并施行。

    这条命令只有寥寥几句话，“炮击上海城，逼迫民国政府答应十六条，夺取郭宇在江苏的所有资产划归帝国所有，建立上海和苏州租界工业区，将帝国的产业利益进一步扩大。”

    郭宇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日本的一通闹，打劫日本银行金库的行为，让大偎重信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舰队在上海港外安静的停泊了两天之后，终于有了动作，八代六郎接到海军部发来的命令，炮击上海城。

    “通知周防号、石见号、丹后号，全舰准备，炮击上海海岸线。”八代六郎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三艘万吨巡洋舰街道八代六郎的命令以后，三艘战舰开始打开锅炉，给锅炉加压，烟囱冒起浓重的黑烟。石见号的舰长三村锦三郎大佐站在舰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双筒望眼镜，白色的手套一尘不染，望着另两艘正在做起航准备的周防号、丹后号，对着自己的参谋长说道：“在这里呆了两天，终于有任务可作了，不过司令官阁下下达的命令是炮击沿岸，真是无趣，我觉得应该给支那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对着城内打几炮才对。”

    参谋长石井祥吉微笑着说道：“舰长，上海是国际性的大都市，里面住着很多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帝国是不会允许我们炮击上海城的，如果出现什么误伤，打死了西洋人，帝国会很被动的。”

    三村锦三郎点点头说道，“这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感觉非常无趣而已。”

    石井祥吉说道，“其实上海海岸边也有零星的民居存在，就看我们的小伙子们是否有那个准头了。”

    说完两个人一对眼，哈哈笑了起来。

    三艘战舰开始驶离上海港，向着不同的方向沿着海岸线前行，很多码头上的民国民众看到日本战舰开动起来，很多人跑到高处看热闹，想要看看这万吨巨轮的大家伙是怎么开动的。

    可人们万万没想到，在几艘军舰驶离港口不远后，战舰上那粗大的炮管动了起来，还在人们纳闷的时候，炮口冒出阵阵硝烟，然后人们就看到一发发炮弹轰击在海岸边，炸的海岸的礁石四散纷飞，还有人看到，竟然有几处普通的平民区窝棚被炮弹打中，被炸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