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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罔自然是留在宫中了,听了徒儿的困惑,了然大笑,却是不语。 唐泱泱:“师傅,您是不是冤枉殿下了。” 谢罔看徒儿下巴耷在膝盖上,闷闷不乐的样子,笑,“怎么?心疼了?” 唐泱泱脸一红,自顾抱着膝盖。“泱泱是觉得,师傅没有证据,也不了解殿下,说不定是误会……” “兔崽子。”谢罔笑一声,“自顾帝王多情种,你真要留在这深宫里跟帮女子争抢?” 唐泱泱嘀咕:“殿下才不会有其他女子。” “你们殿下不会,朝臣的殿下可不能不会。”谢罔悠哉,“他要是没有其他心思,为何要给你下安神药?嗯?” 唐泱泱抿了抿嘴,垂眼。 “傻孩子,且看着吧。为师帮你试探一二。”谢罔道,眼里闪过精光。 * 又过了几日。 德化帝的丧礼匆匆结束。举国哀丧,却无多少人关心于此。对百姓们来说,剥削的帝王去世,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百姓们揣着满腔的期待,等着太子登基,北楚自此能海晏河清。 筹备登基一事。宫内外皆为忙碌。 唐泱泱待在宫中好几天了,虽然知道殿下忙,但那日分离殿下欲言又止的哀伤的背影总是迟迟搁在唐泱泱心底。 唐泱泱也瞒着师傅偷偷问过了齐七。但是齐七总是一脸为难,岔开话题后,半点都没告知她。 唐泱泱还是坐不住。趁着师傅喝了小酒睡得醉熏熏后,悄悄跑去了殿下的宫殿。 殿下经常在御月宫处理政事。这是唐泱泱向齐七询问了好些天,昨日才打听出来的。 御月宫的殿门外并没有把手的侍卫。 皎洁秋月照在朱玉台阶上,像是xiele一地雪霜。 唐泱泱到底不敢贸然进去。想起那日殿下似乎是负气离开,小心翼翼地透过半虚掩的门扇缝隙往里瞧。 殿顶夜明珠的清晖,沉香浓蕴,画册和书籍叠堆。 靠着垂楠木屏风阅卷的人,一身颀长紫檀色圆纹云边袍服,面色有些许苍白,唇色却有点不正常的红意。 屏风下,是半跪的禀事的齐七。 唐泱泱只能看见齐七的背影,却听见了他满是担忧的声音,“殿下,您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法子啊……” 殿内人回应齐七的是断续而骇人的咳嗽声。 唐泱泱在外头都听得心揪,一双细眉不禁皱了起来。 “啊殿下!”齐七一声惊喊,吓得门口的唐泱泱不小心踢到了殿门。 但无人在意这声轻响。 殿中人神情淡淡地将掩捂咳嗽的手帕拿下,唐泱泱甚至远远看见了上面的红色血迹。 但人却很是冷淡,“无碍。” 齐七又是一声惊呼:“殿下!” 而御月宫的殿门已经从外推开了。 齐七听到声响,心底终于松了口气。唐小公子再不出现,就得到他演流泪撞柱以死谏言让主子喝药了。 思至此,齐七回头的一刹那几乎是想向唐泱泱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在后背还有殿下阴凉的注视着,齐七很英勇地没露馅,甚至挤红了眼眶,眼里带满了真诚的惊讶。 “泱泱姑娘……你怎么来了?” 殿门外的人,穿着青色的襦裙,外罩着薄薄的秋裳。眼眶半红微红,紧咬着下唇,圆眸子莹莹地看着里头的人。 一开口,却是nongnong的哭音:“殿下怎么不告诉我?” 齐七忙道:“泱泱姑娘,你别怪殿下。殿下肯定是不想让你担心,才瞒着你的……” 唐泱泱跺了小脚,声带焦急。“殿下都吐血了,为什么我问你你不告诉我!” 齐七嘴动了动,眼看向一旁的主子,很是自责地垂下脑袋。 齐七没回答,但唐泱泱也看出来了。应是殿下不让他说的。 楚修胤靠着屏风,眸子幽沉。 齐七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最后躬身退下,并且利索地从外带上了门。 “殿下……”唐泱泱吸了吸鼻子,“殿下给泱泱下安神药,就是因为怕泱泱看见殿下发病吗?” 楚修胤不置可否。 殿下没有否认的神情,在唐泱泱眼里更显可怜。唐泱泱哽咽了下,走了过去抓紧了人的衣襟。“殿下为什么不告诉泱泱,泱泱也心疼殿下啊。师傅说是殿下有了别的人,才瞒着泱泱下药的……” “对不起,泱泱还怀疑殿下了……”唐泱泱一抽一噎,靠着殿下的胸膛哭得哗啦。显然是真被楚修胤咳出的血给吓到了。 楚修胤眸子沉郁,明白过来谢罔挑拨的把戏,眼底冷意一晃而过。 楚修胤垂眸,轻拭掉人脸蛋上的泪花。“孤不是有意瞒着泱泱,孤只是不想让泱泱负担。每次发病,只有泱泱才能让孤安心……抱歉,孤没问过泱泱就给泱泱下了安神药。” 唐泱泱靠在殿下身上,使劲摇了摇头。 楚修胤抚着人的后脑勺,眼底蕴着沉光。 “只有泱泱,是孤的药。” 怀中的人显然伤心欠疚极人。不时有小小的啜泣声传出。 楚修胤时隔多日才能光明正大抱人,自然不满足于只有搂搂抱抱的接触。 唐泱泱正抽泣着,忽身子悬空,被殿下横抱起来,往里屋的寝榻过去。 楚修胤垂眸亲了亲人湿漉的眼,嗓子微哑,“泱泱,替孤治病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