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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没什么毛病啊,后宫之人大多都是喜欢闻镜才心甘情愿成为三千佳丽一员的。 除非,难道,容景是嫉妒了? 姜糖慢一拍地想起来,面前的人正和闻镜如胶似漆、恩爱非常,这时候听到另一个女人对闻镜表白,肯定会心怀不满。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发现他一脸的好整以暇,一双漆黑的眸子似被迷雾遮掩,叫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所以,你喜欢尊主?”容景把尊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姜糖硬着头皮圆下去:“是、是啊……” 说完更加后悔了,犹豫着要不要澄清。 他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口,竟然直接坐到了床边上,侧身瞥过来:“那你对我有何看法?” 目光幽深,眉眼如漆。 姜糖把准备说出口的解释吞下肚子,迟疑地觑了他一眼,斟酌语句道:“漂亮jiejie?” 容景:“……” 空气似乎沉默了一瞬。 他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糖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虽然才见他两面,但已经非常确定此人是个反复无常的性格,且心思复杂叫人无法参透。 容景好像在忍耐什么,许久未说话。 “你可知道,我已经连续两夜宿在天鹤殿了。”容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仍然坐在她的身边,即使坐下来也比她高一个头,此刻低垂时睫毛显得纤长,用一种奇异、炫耀的语气说道,“尊主替我换了更奢华的厢房,甚至还赐了雪灵丹。” 两人的距离很近,衣袖相互交错。 他睨了她半晌,等她清楚地发现俩人的差距。 半晌后,姜糖迟钝地反应过来,愣愣得瞄了他一眼。 容景微笑扩大,继续添油加醋:“而你住的是什么鬼地方,大门破败漏风,石砖龟裂,桌椅陈旧、摇晃不稳。” 不甚在意地继续补上一刀:“真是可怜。” 姜糖听到这儿,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伤心。 “被子也单薄。”容景不余遗力地戳她的心口,“还听闻你只能在山下摘野果子过日子。” 说到这里,他敛着眉眼,翘首以待等姜糖嫉妒地发狂骂人,就像那些清心殿的其他女人。 等了好一会,没一点动静。 他纳闷地转过头看,姜糖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似乎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可并没出现想象中的愤怒,而是眼中含着泪,几粒透明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啪嗒啪嗒掉在颜色灰暗的被子上。 听了一番话,姜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不是可怜自己不受宠爱,而是穿越来后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工作桌抽屉里的一堆零食、外卖里的炸鸡汉堡离她远去,甚至跨越了整整两个世界的距离。 她都记不清吃了多少野果子,红的青的,苦的涩的,幸运的话才是甜沁沁的。 这么多天,一顿也没rou! 红烧rou!炖牛腩!还有烤rou!她想念得快要疯掉了。 姜糖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馋得吸了吸口水。 容景绷着脸,忍了忍:“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他一向烦动不动就哭的人。曾有弟子痛哭流涕向他求情,吵闹的声响令他感到极其烦躁,当场杀了才缓解下来。 姜糖哭得很小声,喉咙里冒出细弱的像是小猫叫的声音。 但他仍然不可避免地厌烦起来,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手缓缓抬起来,逐渐靠近她的脖子,空气中的杀意涌出,强烈得整个屋子都在战栗着。 姜糖毫无察觉,哭了一小会,短暂得发泄完悲伤后,发愤图强般地从床上跳起来。 “我还能摘更多的果子!!” “我能把整个极寒门的野果子都摘光。” 接着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能让你一整个冬天都没水果吃!” 似乎觉得仰着头瞪人没什么气势,她猛地起身,占据高度地瞪着他:“房子破如何?没有灵丹妙药又如何?我靠自己一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 容景动作顿了顿,眼中的杀意在这种奇特的气氛中无法艰难地维持下去。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假装嘲讽道:“你如此看得开,不过是因为竞争不过别人。” 姜糖真是不懂前几日的好心jiejie怎么就跟换了灵魂似的,变得阴阳怪气的。 “你管我。”她头一撇,不屑地反驳道。 “作为清心殿的人,你看到我深受宠爱,就没有一种冲动吗?”容景循循善诱道,“恨不得杀了我,取代我的位置?” 话音刚落,姜糖懵了,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她竟然是这种凶恶的人吗? 她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姜糖努力思索着,这幅表情在容景眼里,以为她真的听进去了。 他翘首以待地笑。 结果姜糖的思考一个不慎走歪了路,愈来愈偏。 她想,容景之前的表现,是因为害怕她嫉妒憎恶他、想要谋害他,特地来试探。 他肯定是遭到了其他人的恶意对待,才会变成这样。 漂亮jiejie还是好心肠的,只是被生活扼住了喉咙。 姜糖露出怜悯同情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