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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的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无人说话,饭后,似乎也无话可说。 陈於心忧陆言,又不知该如何起这个话头,不免有些尴尬。 陈须瞧他这副样子,就知他心里搁着事,便主动开口道有事? 陈於斟酌再三,方道近来有学生请愿恢复科举,大哥可曾听说? 陈须微瞥了他一眼,问道与你有关? 陈於摸了摸鼻子有一个被抓的是我的好友。 陈须顿感意外,随即道你那个朋友最好不要是陆言,谁都救不了他。 陈於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陈须双眸微抬每一次的变革总少不了鲜血的铺就,他既是引领者,就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陈於默然片刻,道这不是变革,全天下人都知道,科举制度必然要恢复。 全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必然会死,江山必然要换人来坐,那么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叫陛下去死,再扶旁人坐这江山呢?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陈须说起来语调却格外平静。 陈於有些傻眼这怎么能一样。 皇权有时也需向世家妥协,得罪了世家或许比冒犯皇帝还要严重,你应该明白。他没有说陛下的态度,因为没有必要,陛下或许有自己的思量,他可以通过这件事逼迫世家做出某种让步,但陆言的死活,他肯定不会在意。 陈於问道陛下会不会借此直接恢复科举。 陈须摇头不会,现在还不是时机,边患未解,朝中更需平稳,世家在诸王叛乱中出力良多,近年行事又越发低调,陛下没有必要刺激他们。他顿了顿又道恢复科举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是陛下与朝中众臣以及世家公认的,无人能够打破。 陈於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道若是这项进程因为某种意外而不得不直接走到最后一步呢。 陈须看着他,淡淡道你认为什么样的意外能让陛下,众臣以及世家达成这样的共识。 陈於轻轻吐出两个字动乱。 陈须面目肃然那只会死更多的人,一群书生能成什么事。 陈於也只是说说罢了,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哪里能指望他们。何况为了一个陆言,将无数人推入险地,这也不是他的作风。至于他有没有能力策划这样的事,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陈须道陛下面对匈奴尚且不愿妥协,何况其他。 陈於叹道的确如此,陛下不喜威胁。他忽而眸光一闪道若是世家威胁到了陛下呢,他们这些年cao控书院考核,安插家族子弟,抢占书院名额,已经违背了陛下设立此种制度的初衷。 陈须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陆言不以此为突破,反而去提科举事,怕是因为这样更易笼络人心吧。 陈於对兄长突然臆测起陆言的用心来,完全不能接受,辩驳道前事治标不治本,唯有恢复科举才是长久之计 陈须不置可否我总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你最好不要掺和,再者世家传承数百年,绝非你们能够撼动。 陈於皱眉我只是想救陆言。 如今陆言是世家的眼中钉rou中刺,连陛下也不看好他,你如何救。事实上无论是陛下还是朝中众臣都认为他们此次请愿实属添乱。没有人会冒着朝中平衡被打破的风险偏袒陆言,不过他笑的有些玩味经此一事,世家应该会有所收敛,朝廷针对书院的政策也会更加完善,恢复科举指日可待。 陈於见兄长对陆言的死活半点也不在意,便知想从他这得到什么帮助是不可能了,因而有些心不在焉。 陈须原本还想关心一下弟弟在外过的如何,对蒋家的婚事有什么样的打算,然而瞧着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52章 复杂 大齐高祖虽是寒门出身,韦后却出自世家,高祖能得天下自然也少不了世家扶持。 高祖建国后大封功臣,世家过半,尤以韦家为重。韦后当权,更一意扶持母家,使得韦家一跃成为大齐第一世家。然而随着韦后的灭亡,韦家亦湮灭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如今大齐世家以张、王、谢、唐、孙为首。 留侯德高望重,虽多年不理政事,张家仍居世家首位,光禄卿出自王家,列九卿,为宫廷宿卫及侍从诸官之长,乃天子近臣。 谢太尉曾在诸王叛乱立过大功,叛乱平复之后,就交出了军权,受封太尉。 定远侯孙项任御史大夫之职,如今丞相空缺,他可代行丞相之职。 永宁侯亦在诸王叛乱中立过大功,他比谢太尉做的更加彻底,不但交出军权,还辞了官职,景帝便以爵位弥补。 五大世家,有高爵者亦有显位者,其中的平衡,他们亦有所掌控,不至招皇帝忌惮。 皇帝对世家也没有过于防备,他的心思多用在应对匈奴之上。 学院考核制度,是恢复科举之前的一个过度,它并不需要有多完善,因为这本也是景帝对世家将要失去某些利益的一种补偿,不需几年,此制度就可废除。 景帝以宝美人为借口,派人去西域联合诸国共同对付匈奴,通过穗裕公主和亲调动了全国的主战气氛,调沈文歆与秦钰回京,以便熟悉匈奴,制定出详细的作战计划,都是为了打败匈奴,这才是重中之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