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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很想进去看看小楼他们的情况,可里正放了话禁止接近黄桂枝,叶氏向来都是守规矩的,只得远远的看上两眼。 婶婶,多谢你了。金小楼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那秋葵花油真是帮了大忙了,你放在院门口吧,我一会儿便来拿。 为了不让叶氏惹上非议,金小楼想等叶氏走远之后,再去把东西拿进来。 她站在窗口,看着叶氏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野山茶之中,刚想出去,便见斜里又窜出来一个人,却是柳接弟。 这人竟躲在旁边一直没走。 此时柳接弟手里抱着一团不知什么东西,用山芋叶裹着,黑乎乎的,像是烂泥。 金小楼,你不是有种,不出来吗?柳接弟话说着,手一抖,便将山芋叶里包裹着的那团东西一股脑的砸进了院门口的簸箕里。 你以为躲在这儿吃穿不愁了?还有人来给你送米送面?你想得可真美!柳接弟唾了一口,这混了牛粪的米面,我看你吃得下去吗? 金小楼,你住在这里一天,我便往你的吃食里扔一天牛粪!柳接弟气焰嚣张,我看你能忍多久! 金小楼赶紧跑了出去,眸光紧紧盯着簸箕。 又臭又脏的牛粪砸翻了装秋葵花油的小罐子,黄橙橙的油流得到处都是。 装着米面的布袋子也脏了,还有一些油盐酱醋白糖什么的调味品,皆是七零八落的。 其他的金小楼都不在意,她忍无可忍的是那给麟儿治烫伤的秋葵花油。 怎么,你现在就受不了吗?柳接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等着你跪下求我呢! 金小楼手一扬,提起两只肥硕的老鼠便向着柳接弟的脸上扔去。 柳接弟一开始还没看清,那两个灰扑扑的东西是什么。 等老鼠落到了她的脸上,毛茸茸的张牙舞爪,一个劲的往她衣领里钻,这才吓得魂飞魄散! 柳接弟受到了惊吓,两只老鼠更是慌得不行,柳接弟越是尖叫着乱蹦,老鼠越是爪牙并用,咬住衣领,咬破了柳接弟脖子上的皮肤,只想钻到黑漆漆的衣服里去。 金小楼!!柳接弟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哪里被人扔过老鼠,这个金小楼还真是疯狂,你快把它们给我捉开!快!! 你求我啊!金小楼一脸淡定的看着眼前快要崩溃的柳接弟,你如果受不了了,现在就跪下来求我,我等着呢! 柳接弟大叫一声,目眦欲裂,伸手一把抓住了一只老鼠,两只手一扭,竟将老鼠的头活活拧断了。 另一只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却怎么也抓不住,柳接弟仰面往地上一躺,滚了两圈,那老鼠顺着地,便奔进了草木丛里。 柳接弟浑身沾满泥土,头发散开,一脸的颓乱。 她狠狠的瞪了金小楼一眼,终是扭身走了。 直到穿过了那片野山茶,柳接弟才发起抖来,往前走一步,便抖得更厉害,直到走到村口,她抖索成一团,眼泪溃然而下,嚎啕大哭起来。 小院门口,金小楼蹲下身拂开簸箕里的牛粪,秋葵花油已经一滴不剩了。 打开布袋,大米脏了一点,面粉倒还好。 她将簸箕拿到了后院,后院木棚旁的菜地里,有一口水井。 井里的水清澈甘甜,金小楼打了水来,一点一点洗净了瓶瓶罐罐的调味品,又拿出一个盆来,把沾了牛粪的大米认认真真的淘了好几遍。 直到彻底清理干净了,金小楼这才涮了锅,生起火,抓了三把米扔进锅里,又添了两瓢水,煮起了稀饭。 金小楼将剩下的大米装在簸箕里晒在太阳下,又拿了个小碗,和了点面粉,罩在灶台上,接着便开始打扫灶房屋。 等她忙得灰头土脸,把灶房打扫干净时,锅里的稀饭也煮得差不多了。 揭开锅盖,水蒸气噗噜噜的往上窜,米汤黏稠得刚刚好。 舀出两碗来凉在一旁,锅底还剩些羹,便盛来自己喝下了,这才把一旁的两碗稀饭端进屋去。 桂枝已经起来了,正抱着麟儿逗弄着。 麟儿便交给你喂了。金小楼把碗放在桌上,柔声冲桂枝到,我要进林子里去一趟,找些好东西回来,桂枝,你可别出门去吹了风。 桂枝不放心的问道:我们不是有米面吗?应付一阵就可以了,林子里太危险,小楼,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金小楼调皮一笑:我去给你做样特别的点心。 话说着,金小楼凑上前来摸了摸桂枝的额头:嗯,昨晚喝了热水睡一觉,今早敷了阵帕子,烧退的差不多了。 我小时候不常感冒,可只要一旦感冒了,我妈我娘就会给我买披萨吃。金小楼垂下头,笑了笑,她的mama在她上大学前就得了癌症去世了,她只有mama一个亲人。 小时候,爸妈离婚后,mama一个人既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金小楼,是既当爹又当妈,平日里省吃俭用。 因此金小楼也格外的懂事,不但学习成绩年年第一,还从不向其他孩子一样向大人要这要那。 金小楼很少吃零食,只有生病的时候。 每次只要生了病,mama就会买回来炸鸡和水果披萨,笑眯眯的让小楼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