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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帕子按着嘴角,笑容凉薄:“楚家,也就这点追求了。” “谁说不是呢?”王mama殷勤的给林氏捶肩,“不过再想,咱们也没吃亏,听说还另抬了几箱子见面礼孝敬……楚家那快死的残废,要不是夫人善心,怎配娶妻?他就该孑然一身,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如此长点良心,回报夫人也是应该。” 林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王mama心下一紧,继续讨巧:“夫人您这般心善,不若再卖个好,好好送咱们二少爷出门,别让人家等的着急!” “就你会说话,”林氏眼神瞥向窗外,微微眯了起来,“行吧,你亲自去催一催,姑爷身子不好,吹了风再凉透了……不吉利,让少爷快着点,别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 说着说着话,笑出了声。 王mama不敢再探主母意思,也不敢再讨巧,立刻去了。 其实林氏就是觉得烦,太闹腾,想让新人快点出门,出了门,才有好戏看。 这意思王mama懂,谢庭月更懂。 “好啊,就听王mama的意思,不必顾着别的礼,直接开门吧。” 他看着王mama,笑容深不见底。 王mama后背一寒。 今天……怎么回事?总觉得彻骨的寒,时不时发作,难道是因为下雪了? 她视线掠过桌上空碗:“少爷用过补品了?” “过甜了些,”谢庭月平静点评,“人快来了,收下去吧。” 王mama亲自拿了空了的碗离开。 谢庭月的视线跟着她的背影,滑到不远处的黄狗……倒是委屈了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间,漫漫雪幕里,过来一个人。 很多很多年,谢庭月一直记着这个画面。 那一抹红衣,那温雅微笑,那个人眸底起落的潮汐,坚定从容的身影。 那双眼睛,仿佛将天地置之度外,只有同穿红衣的自己。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朝自己伸过来,伴着月夜松涛般的声音:“我是楚暮,你的夫郎。” 是宣告,也是邀请。 停在空中的大手仿佛诉完了没问出的话:你愿意跟我走么? 所有话语表情,尽皆真诚,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谢庭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就像……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他们此前并不认识,却熟稔默契,不必紧张,也用不着紧张,他们明白彼此这一刻的心意。 “我是谢庭月。” 谢庭月把手放了上去,同样笑容沁到了眼底。 他当然知道,楚暮不可能对他一见钟情,瞬间爱的死去活来,但他能感受到对方那份真诚,不是演技,是礼貌,是修养,是一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感。 这个男人,虽然没说出口,已经用所有动作表情宣告了一件事:自此,他是他的妻。 而妻子,是要护着的。 谢庭月突然有些难以言语的羞涩,手心发烫,庆幸对方的手现在很凉。 好像之前的担心稍稍有些多余,以后的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新人对视相笑,灿烂温暖,冰雪仿佛都为之消融。二人又都相貌英俊,站在一块宛若壁人,映尽世间所有美好。 围观众人一边感叹,一边泪目。 可惜了…… 如果这种画面能持续下去,楚公子能活的长长久久,该有多好。 第3章 破局嘴炮 迎亲队伍离开谢家,走在大街上。 遵循古礼,谢庭月和楚暮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楚暮有楚暮的马车,谢庭月有谢庭月的轿子。 帘外漫漫风雪,足够让人冷静。 谢庭月摇摇头,抛开脑子里的杂念。 上辈子没能和楚暮顺利成亲,却并非没有任何交集,他见过楚暮两次,两次时机都很特殊,楚暮可能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看到了楚暮的阔朗,独特的强大与力量。 他不能因为对方的礼貌和修养,就理所当然的放了心,作为陌生人,他必须好好表现,保有足够的好感,才能让对方不退货…… 利益捆绑可以,谈买卖也可以,短时间内,他不能放走楚暮这个丈夫,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长长的路仿佛见不到尽头。 寒风侵骨,飞雪遮眼,天地一色,不管猎猎裹边横飞的铺幌子,还是随风剧烈摇摆仍然盖了满身雪的枯枝,都挟满冬日独有的萧瑟和肃杀,好像在提醒着人们前路危险,行路小心。 谢庭月眸底映着雪色,两只手扣的紧紧,心跳越来越快。 好希望这条路不要停,只要不停,危险一刻就永远不会到来。 可时间自来残酷,从不肯为任何人驻足停留,路总有终点,那一刻,也一定会来。 迎亲队伍走到岔道口,突然猛的一顿,马嘶长鸣,队伍乱了! 因是路口,大雪迷眼,首尾车辆顾不上,一乱,就散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在尖叫:“来人——快来人——大少爷晕过去了,快点送医!” 这个大少爷,指的当然是楚暮。 有人犹豫着答了一句:“可大少爷正在成亲……” “成亲也要有命啊!快点送医,别废话!” 楚家下人忙成一团,伺候楚暮的伺候楚暮,安排现场的安排现场,但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急,不可能立刻理的井井有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