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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情 第48节

    “你这贱人,疯了吗?”黑子女人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特么自己要死,可别拉上我们!”

    她用手电筒照着路南弦腰上的东西,那精密而危险的小小装置看着虽然挺唬人的,但就是不知道真假。

    路南弦似乎看出对方狐疑,冷冷笑道:“我儿子就是我的命,若是救不了她,我这条命便没有什么意义了,若是临死之前能拉上你们几个垫背的,倒也是桩划算买卖。”

    一声声咒骂传来,但这炸弹的威慑力起到了作用,这几个人没一个敢过来。

    沈北城想到了箱子的密码问题,却没想到若是路南弦一块落进绑匪手里该怎么做,或许他想到了,却没说出来。

    所以用炸弹来作为最后一条退路的问题,是路南弦提出来的,光是说服沈北城,就用了好长时间。

    “我儿子呢?”路南弦的手慢慢放在炸弹上,好像只需要她稍微动一动,在场众人都得一命呜呼。

    黑衣女人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多浪费时间,让人从车上拉下来一个黑色蛇皮袋,里面又发出小孩“呜呜”的声音。

    路南弦心里一痛:“还不打开!”

    黑衣女人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过去,打开袋子,里面却露出一个小女孩儿的小脑袋。

    小女孩儿被绑着,嘴里塞着抹布,因为恐惧,一双眼睛布满泪痕。

    “我儿子呢,这又是谁!”路南弦厉声喝道,这些人原来在这儿打主意呢?竟然想蒙混过关。

    黑衣女人一记凌厉的目光射向将蛇皮袋拉下来的光头男人,后者大惊失色,赶忙过来想将小女孩儿重新扔回车上。

    “住手!”路南弦又是一声厉喝:“不准动她。”

    “怎么,还想带走这个?”黑衣女人冷冷开口,忽然,她目光闪了一下。

    就在黑衣女人对面,路南弦视线盲区,一名身形瘦长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凑近她,眼看着就要扑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路南弦飞快的闪开,扑过来的男人顿时滚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找死么你们!”路南弦怒不可遏,右手一下子按向炸弹上的蓝色按钮,这不要命的动作立刻引起一阵惶恐的尖叫:“不要!”

    距离按钮只要零点五厘米的地方,路南弦堪堪停了下来。

    所有人长呼出一口气,好不容易与死亡擦肩而过,黑衣女人再也不敢造次,命人将路佑辰带了下来。

    跟小女孩儿一样,小辰也被装在麻袋里,不仅被抹布塞住嘴巴,眼睛也被黑布蒙上。

    “小辰,你没事吧?”

    看到儿子的一瞬间,路南弦几乎忍不住失声痛哭,这短短二十四个小时,于她而言却漫长得像二十四个世纪的煎熬。

    “妈咪,是妈咪吗,小辰没事,我好想妈咪!”

    “好了,人交给你了,告诉我们密码。”黑衣女人颤巍巍说道。

    路南弦慢慢将两个孩子拉进自己的保护圈内,冷笑道:“密码,就由你们自己去破解吧。”

    说完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往那辆面包车退去。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打后颈传来,路南弦当即趴在地上,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他娘的,又耍我们!”

    两个男人将路南弦按住,黑衣女人则狞笑着慢慢靠近,路南弦脑子飞速运转,“站住!”

    她道:“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倒计时的声音吗?”

    一句话,逼退了所有人,就连那两个将她按住的男人,也慌了。

    大家伙儿全屏住呼吸,安静的空气中,唯独路南弦腰间的炸弹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倒计时一分钟。”路南弦面无表情道。

    “呼啦”一声,所有人都不见了。

    “妈咪,你怎么样,你还好吗?”路佑辰紧紧抱住路南弦,小女孩儿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路南弦心如乱麻,摸索着找到自己已经被踩碎了屏幕的手机,拨通沈北城的电话。

    几分钟之后,沈北城的车停在溜冰场的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沈北城试图将路南弦扶起来,却被后者阻止,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炸弹小小的显示器上,数字在不断变小。

    “还有十分钟时间。”路南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颤抖着道:“你说过,一旦启动,除非爆炸,否则不可能停下。”

    不久前她被人偷袭,摔到地上的时候,触发了炸弹的启动装置,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带到某个空旷的地方或者湖边,扔掉。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路佑辰也哭了起来,五岁的孩子,也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了。

    “交给我!”沈北城俯下身,却再次被路南弦躲开,直接坐进他的车里,一边发动一边道:“今天谢谢你了,如果我没有回来,帮我把小辰带给殷老夫人。”

    最后,对着沈北城粲然一笑。

    后者神色巨震,却短暂的怔愣之后连忙大喊:“路南弦,你疯了,快停下!”

    他的本意,是自己带着炸弹离开。

    可路南弦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第七十七章 狗皮膏药,如何甩脱

    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瘦弱,连个行李箱都拖不动,可是就在刚刚,她分明爆发出了超越那具瘦小身躯可以负荷的能量。

    她最后的微笑亦是惊心动魄。

    “妈咪!”一阵哭声将沈北城拉回现实,路佑辰哭着追了出去,却一不小心被路上石子绊倒,发出痛苦的叫声。

    沈北城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路佑辰慌张的哭着:“妈咪,叔叔,你快救救我妈咪。”

    与此同时,路南弦已经开出去一公里了,沈北城这辆座驾是性能极好的路虎,低沉的呼啸声此起彼伏,成为这夜色笼罩之下的鹿角山唯一的声响。

    来的时候他们曾经过一面半个足球场大的人工湖,但是去那儿最起码得二十分钟。

    路南弦头皮一阵阵发麻,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车子飞速前行,可即便她争分夺秒,将速度拉到最大,依然阻拦不住迅速流淌的时间,“滴滴滴”的声音不断响起,昭示着她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想的,不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主导,也不是跟殷少擎的恩恩怨怨,而是小辰。

    他还那么小,才五岁,如果没了她在身边照顾,就算被送到殷老太太身边,依然是一个人。

    泪眼模糊视线,路南弦的心一阵一阵揪痛,她心一横,猛踩油门,本就高速的车子顿时快到飞起。

    最后五分钟了。

    路南弦咬紧牙关,求生的欲望突然间全面爆发,她不能死在这儿,不能丢下小辰一个人不管,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死死盯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路面,再一次加速,加速,再加速!

    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被她压缩到了八分钟,听着耳边夜风吹动湖面泛起涟漪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快沸腾了。

    打开车门,路南弦一边往湖边疾冲,一边将炸弹从腰上解了下来,危险越来越近,十秒,九秒,八秒……

    “滴!”最后一声震响之后,路南弦感觉自己脸上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个时候她离湖泊仅有十米之遥。

    她瘦小的躯体完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一抛,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炸弹迅速飞向湖泊。

    因为太过用力,路南弦一下子趴在地上,倒地的瞬间,一阵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她顿时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南弦感觉脑子里一阵钝痛,仿佛有人抡大锤猛砸,与此同时,耳边渐渐响起说话的声音。

    她是死了吗,所以才会这么疼?

    “妈咪,妈咪你快点醒来。小辰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突然,路佑辰熟悉的稚嫩声音夹杂着哽咽传进耳朵,路南弦一下子睁开眼睛。

    “妈咪!”小辰惊喜的喊了出来:“太奶奶。妈咪醒了,妈咪醒了!”

    手被温热的掌心包裹,路南弦看到了神色憔悴的殷奶奶。

    “南弦,你终于醒了。”殷奶奶哽咽着,声音不住地颤抖:“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路南弦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右胳膊还好,左胳膊……

    她慌忙坐了起来,发现左胳膊包上了厚厚一层纱布,稍微一动便痛苦不堪。

    “别动,别动。”殷奶奶大惊失色,赶忙扶着路南弦躺下:“你受伤了,胳膊脱臼了,不能动弹。”

    路南弦点了点头,想要开口,喉咙却火辣辣的疼,殷奶奶见状,赶忙让人给她倒了杯水,先用棉签沾湿了,润了润她干燥起皮的嘴巴。

    然后才一点一点喂给她喝。

    “奶奶,让您担心了,我没事。”路南弦慢慢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殷奶奶又抹了一把眼泪,心疼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沈先生,我们都还不知道。”

    路南弦心生愧疚,勉强扯出一抹微笑:“都是我不好,惹您难过了。”

    她向周围看了看,这会儿是晚上,她躺在纯白的医院的床上,偌大的病房里,就他们三个人。

    殷奶奶情绪很不稳定,时不时就要抹眼泪,路南弦担心她的身体,劝她去休息她也不肯,非要陪在路南弦身边。

    “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殷奶奶红着眼眶问道。

    原来沈北城还没有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殷奶奶,路南弦微微缓了口气,正暗暗思索要怎么撒谎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一抹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深黑色的西装勾勒出精瘦的身材,气宇轩昂。

    是殷少擎。

    “怎么回事?”殷少擎风尘仆仆的,看到路南弦的一刻,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殷奶奶立刻沉下脸:“你还知道回来,给我滚出去。”

    殷少擎神色一僵,愣在原处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殷奶奶,又将目光投向小辰,面色诧异,最后才看向路南弦。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责备。

    殷奶奶当即火了:“好啊,你一回来,不先关心一下南弦的身体,竟然还怪他,你没良心你,你给我出去!”

    “奶奶,奶奶您别生气。”路南弦挣扎着坐了起来,殷奶奶见状赶紧往她后面垫了个枕头,“你好好靠着,别管他。”

    路南弦苦笑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天给殷少擎打电话的样子,不禁自嘲:“奶奶,殷少只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淡,无怨无恨,甚至一点儿不满的情绪都没有了。

    殷奶奶神色一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