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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如今有孕在身,要是得得知此事,如何承受得住? 温贵妃眸色几变,镇定微笑:“知知莫要过于担心,你七哥不过受了轻伤,已于大碍。” 云娆想起陆君平就寄养在温贵妃名下,如今陆君平遇刺,温贵妃定然去过他的别院。 她焦急问道:“姑母,您可是刚从七哥别院过来?容珺伤势如何?我,我想去见他。” 温贵妃拉过她的手,于她手背轻拍:“知知,容将军并无大碍,只是皇上行事慎重,才会如此劳师动众,不必担心。” 云娆沉默的看着她,心中极为不安,所有人都告诉她容珺并无大碍,却每个人都在阻止她前去探望。 明显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温贵妃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看出她眼中对容珺的担忧和牵扯,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想起不久前陆君平的话,温贵妃轻吸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问:“知知可知道皇上答应容将军赐婚一事?” 温贵妃听宫人转述,说容将军当时浑身都是血,被抬回陆君平别院时已经神智不清,却不停地跟陆君平说,待会儿皇上要是来了,帮他求赐婚,他想求娶五公主。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想的却只有这件事。直到明帝来了,亲口允诺,终再强撑不住。 云娆点头:“知道。”她知道温贵妃对容珺有成见,立刻接着道:“姑母,娆儿愿意的,您……您别……” 温贵妃叹气。 瞧她把知知吓得,好像在知知眼中,她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别担心,”温贵妃笑容无奈,“我是之前曾听闻,容子玉曾为了外室,不惜顶撞荣国公,是以对他实在──” “那、那也是我。”云娆急忙打道,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双颊微红,“当时我私自出逃,按国公府家规,逃奴一律仗毙,他、他才不得不将我安置在外头。” 温贵妃最容珺最大的成见,就是他未婚就在外头养了外室,如今知道外室就是云娆本人,霎时哑口无语。 这么说,容珺是在还不知道云娆身世之前,就为了她与荣国公夫妇翻脸? 温贵妃在深宫中浸yin多年,见过为了权势不惜一切往上爬,见过为了权势放弃家人、背叛姐妹、众叛亲离的,却很少见到为了一个与自己身份相差甚远的奴婢,放弃权势的人。 当时云娆不过是个无父无母,乞儿出身的奴婢,容珺却是刚立下大功,风光无限的国公府大公子。两人身份云泥之别,他却毫不在意。 温贵妃离开碧霄苑不久,再次回到陆君平别院。 容珺伤势虽然稳住了,却不太乐观,当夜还发起了高烧。 明帝已经叫快马加鞭回京,把用得到的、用不到的珍贵药材,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都搬来。 翌日中秋宫宴如期举行,然出了这等大事,还有三位皇子受了伤,宴席间的气氛并不轻松,且些许凝重。 容珺重伤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止云娆被瞒得滴水不漏,就连荣平郡主也不知情。 见容珺没有出席中秋宴席,荣平很快就气冲冲的来到云娆面前,面带恼怒之色:“容珺呢?五公主之前不许他上场打马球,如今该不会连宫宴也不许他出席了吧?” 容珺是云娆的贴身侍卫,是进得了宫宴的。 云娆见不到容珺,心烦意乱得很,对荣平没什么耐心,听见她的话,不等三公主开口,便失笑反问:“是又如何?” 荣平闻言,心中愤怒更甚,欲要开口,就又听见云娆轻飘飘道:“容珺是我的人,我想让他在哪待着,他便要在哪待着,这个答案,不知荣平郡主可满意?” 荣平郡主虽然比寻常女郎还要大胆,此时听见云娆这番话,亦不由得涨红了脸:“你、你、你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怎么、怎么能说这种话,简直不知羞──” 云娆不以为然地打断:“我如何?郡主难不成以为大凌的公主和你一样,都需遵守女训与女诫?” “我若是愿意,在婚前收几个面首都不是问题。”云娆似笑非笑的看着荣平。 她不喜欢用身份压人,□□平郡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实在烦人的很,云娆以前只是不喜惹事,却不表示如今自己都成了公主,依旧软弱可欺。 荣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三公主接着冷笑:“郡主身份再高贵,难不成还高贵得过大凌的公主?荣平屡次拿自己与公主相比,此事要是传到父皇耳中,怕是要与江北王心生嫌隙。” 说得好听是心生嫌隙,说得难听就是怀疑江北王有造反之心,否则自己的女儿怎敢与公主相提并论。 荣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愤恨拂袖而去。 云娆神色恹恹,宴席间明显走神。 发生死士行刺一事之后,驻守在行宫附近的军队已经赶了过来,在行宫周围落脚扎营,驻重兵待命。 三日过去,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容珺清醒的消息,云娆心中的恐惧攀升到最高点,再无法忍耐。 她得想办法见容珺。 容珺失去意识之后,就做了梦。 那个梦,他小时候很常做。 梦里的爹和娘都还很年轻,祖父也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