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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佳辞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见护士长迟迟不给江岷处理伤口,火气更旺了。 见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江岷眉头不由蹙起,“你跟来就是为了吵架么。” 带他们来急诊室的护士见两人根本无法好好对话,便把傅佳辞拉到一旁,“你眼睛都敖红了,去旁边休息。” 傅佳辞这才冷静下来。 她努力回想着,他们以前也吵架么…不,不吵的。 那时候的江岷少年早熟,现在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护士把傅佳辞安顿好,又回急诊室里,几分钟后,端着一杯水出来。 傅佳辞问:“他伤的严重吗?” 护士说:“玻璃渣进了rou里,实习医生正在一个个往出挑,之后还得拍片子观察。” 见傅佳辞眉头紧锁,眼眶发红,护士笑了,“这下知道心急了?” “那到底严不严重?” “任何小伤放任不管都会变严重,好在来得还算及时,玻璃渣没有伤到神经,之后打一针破伤风,后期好好护理,就没事了。” 傅佳辞这才松了口气。 “那之后要怎么做,能快一点好?” “生活起居、饮食都要注意。之后医生会给你开个清单的。” “谢谢。” “男朋友?” 傅佳辞摇了摇头。 “那你们吵成那样?” 傅佳辞不喜欢别人过度窥探她和江岷的关系,她随口说,“他是我表哥。” 护士半信半疑:一对年轻男女,能吵成那样,关系总归是比常人跟亲密的。 喝完水杯里的水,傅佳辞问:“我能去看他了吗?” 护士调笑道:“刚才吵的时候盛气凌人,现在怎么像个小学生了?” “我不该在医院吵架,对不起。”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医护人员都理解不了病人家属的心情,谁还能指望谁理解?你表哥伤口清理地差不多了,进去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给江岷清理伤口的是实习医生,他手边垫着纱布的铁盘里,全是从江岷皮rou里取出来的带血的玻璃渣。 他的手臂被纱布包裹着,看不出伤势到底多重。 医生叮嘱完注意事项后,问:“有医保卡吗?” 江岷刚回国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办医保卡。 傅佳辞抢先说:“我有的。” 医生笑了。 “医保卡能转借他人吗?” 傅佳辞这几年无病无灾,几乎用不到医保卡,不知道这是不能转借他人的。 江岷说:“按正常流程走。” 医生吩咐傅佳辞:“你去交钱,顺便挂个普外的号,明早来拍x光,没有玻璃残渣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 不等江岷开口,傅佳辞已经跑出去了。 医生笑道:“你女朋友倒真是在意你,为你忙前忙后的。” 江岷向来厌恶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 “她不是。” “这么晚陪你来医院,不是女朋友,是你妈啊。” 江岷心说,他妈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为了快速敷衍这个问题,他搪塞道,“是表妹。” 其实回想以前,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确认关系,却又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 江岷话不多,傅佳辞不在,他更连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过了几分钟,傅佳辞交完钱,预约了明天的X光,回来接江岷。 医生把叮嘱江岷的话,重新盯住了她一遍。 她听得很仔细,医生说完,她又反复地确认了每个细节。 离开医院前,傅佳辞在自动贩卖机买了杯咖啡,她有些困,还要开车送江岷回去,怕自己撑不住。 两人在路上各自整理思绪,都没说话。 把江岷送到家,傅佳辞攒了一肚子的问题,变成了一句:“好好休息,明天别去上班了。” 江岷点了点头。 “你开车小心。” 忽然而来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很尴尬。 这些都是在过去不会发生的。 回去的路上,傅佳辞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和正常的男女的感情历程正好相反。 他们二十岁的时候,就能包容彼此的所有缺点了。 二十八岁,饶恕了自己,却无法宽容对方。 这样的感情…执着还有用么。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却敏锐地感觉到,是江岷。 接通电话,先是一秒的沉默,随后,江岷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他的声音偏低,在电话里比平时更低。 “我的钥匙落在公司了。” “你等我过去…你家不是指纹锁么?” “电子锁没电了。” 他平时基本不犯错的,更不会犯忘记带钥匙这种错。 可今天写字楼停电发生得太突然了。 傅佳辞脱口而出:“今晚你住我那里吧。” 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江岷也不想再折腾了。 “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听到这句话,傅佳辞立马调转车头。 这一路,她心情复杂。 是不是太舔着他了… 不,这可不是矜持拿架子的时候。 等江岷主动,那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