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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预感到这一切,江岷拉开那个装着傅佳辞衣服的衣柜门,里面的衣服没有全被带走,只是少了几件毛衣。 看来不是突然告辞了。 可是,她又能去哪呢? 江岷又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仍是关机状态,他的心开始慌乱。傅佳辞再野,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呢? 谁又晓得她有没有胡乱招惹什么人,若是欠债呢? 江岷急促地敲开邻居家的楼,邻居大婶一边开门一边骂:“敲什么敲,催命哟,有人死掉咯,急什么呀。” 打开门,看到江岷那张不好惹的脸,她收声,问:“怎么的啦?” 江岷问:“你有看到和我住一起的女孩吗?” 大婶说:“谁有看到她哦,我才不晓得你们的事哩。” “你不是天天在阳台偷窥么?” 大婶急了,她不过是好奇小男女的私生活,偶尔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怎么就给她扣上偷窥的帽子了? 她看了几次,什么都没看到,就不看了的。 “对咯对咯,你一说,还真有人看见过她一大早背着包跑出去的,你们又吵架咯?” 得知傅佳辞是自己离开的,江岷松了口气。 至少,不会是危险的状况。 他道过谢,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傅佳辞回青溪了。 傅佳辞没有其它社会关系,看她一穷二白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借过钱。 她说过自己外婆家在青溪,或许是她外婆家里有事。 可为什么打不通电话呢?只要打不通电话,听不到她亲口报平安,江岷的心就没法安定。 今日的青溪下着冻雨。 孙叔的车突然灭了,他打电话给修车铺,修车铺的人在路上的时候,他对傅佳辞说:“先去吃饭。” 傅佳辞问:“几点了?” 孙叔说:“中午十二点多了。” 傅佳辞想,这个时间,江岷应该不在考试,也不在上课。 她从口袋掏出手机,手机因温度低而关机了,她在书包里翻来翻去,没找到充电宝,这才想起:她根本没带充电宝和充电线。 “孙叔,有这个型号的充电线吗?” 孙叔看了眼她手机接口:“我的跟你接口不一样,我回家问问你阿姨。” 傅佳辞心想,江岷说过他下午和晚上都有考试,大概率一整天都在学校里,一时半会的功夫还发现不了她离开了,既然不着急,不如等到了晚上再给他发信息,反正不要打扰到他考试。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给他发信息的缘故,打扰到他考试,如果他考不了全系第一,借机怪她呢? 吃饭的时间,孙叔打算跟傅佳辞好好谈谈。 但他一开口,傅佳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傅佳辞的舅舅好赌,屡教不改,她外婆的养老金都被拿去赌了。 外婆生前,孙叔为此事和傅佳辞的舅舅争吵过多次,甚至动过手。 后来每次她舅舅去要钱,孙叔都会把他挡在外面。 傅佳辞外婆弥留之际,立遗嘱要把房子留给傅佳辞。 但是她舅舅仗着自己在青溪,她外婆一断气,就占了房子,不准人去接她外婆的遗体,为的就是逼傅佳辞把房子给他。 “你舅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占着你婆婆家房子,早上我都叫了书记去,他不给开门,威胁说要是我们强闯,就毁了你婆婆的遗体,小辞,你舅的脑子已经被赌博给腐蚀坏了。” 傅佳辞对他舅舅的印象很差,在她小时候,她舅舅就开始赌博了,那时候假期mama带她回青溪,住外婆家,他喝醉酒,上门要钱,什么难听的话都骂。 骂外婆克夫,骂她mama白眼狼。 那时候外婆还很精神,她能拿着铁锹去对付舅舅,中气十足地骂他丧尽天良。 每到舅舅上门的时候,mama就会堵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难听的话。 傅佳辞问孙叔:“他就想要婆婆的房子?” 孙叔忽然愤怒地拍起桌子:“什么叫就想要?小辞,那是你公公婆婆的家,把房子给你舅,他转头就能把房子卖了拿去赌。” “报警了吗?” “镇上的警察哪敢管这事,你清楚,咱们这的小民警,也就混口饭,要你舅真的发疯破坏了你外婆的遗体,他们不敢担责的。” 傅佳辞如同嚼蜡,她安慰孙叔说:“孙叔你别担心,我会跟他好好谈的,我们先把婆婆的尸体运出来,至于他要抢房子,我们之后去找律师和他谈。” “我下午本来要去参加小磊的家长会,我让他妈去,我陪你去找你舅。” 傅佳辞拦住他:“孙叔,你跟我舅关系向来不好,你去的话,他越不愿意配合。我自己去,跟他慢慢谈,就算我同意了把房子让给他,也是得走程序的。” 孙叔认为傅佳辞说的在理,但让傅佳辞一个人去,他实在是不放心。 傅佳辞说:“要不然,你找人陪我去。我去和他谈,咱们先文后武,有事我随时打你打电话。” 孙叔见傅佳辞很冷静,担心减少了一些。 傅佳辞在小餐馆给手机充了电,孙叔找的帮手也来了,他找的人是傅佳辞的远方亲戚,按照辈分,傅佳辞叫他一声“九公”。 傅佳辞上了九公的拖拉机副驾驶,九公正要发动拖拉机时,傅佳辞忽然问,“九公,你家有斧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