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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今天这双双骂得好!骂得畅快!这小狐狸精,每天就知道哭哭哭,作给谁看!看着就晦气!跟死了男人似的,我看她是巴不能男人死了,好去做那等皮rou生意去!” 祝成业对这些事儿不大感兴趣,埋着头嗯嗯啊啊地扒饭。 何夏兰眉头一扬,不高兴了,目光偏巧落在了儿子保儿身上。 不由一皱眉。 “我说,衍儿被打了这事儿你晓得么?” 祝保才愣了一愣,放下了饭碗:“娘,你说张衍这事儿啊。” 何夏兰数落起自家儿子来:“可不是衍儿么?我说你,怎么也不带着衍儿玩。” 张衍也算是她眼皮子底下看大的了,张幼双不会带孩子,还是她帮衬了不少,衍儿好端端地被打了她也心疼。 祝保才撇了撇嘴:“他是个呆鸟!笨贼!没人跟他玩的。” 何夏兰瞪眼:“你放屁!” 祝保才一抹嘴:“难道不是?你说这整条街上谁不知道张衍他脑子不好,打娘胎里就坏了!”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不乐意,他才不想带着张衍这傻子玩呢,到时候肯定要被笑话。 “这……这……衍儿他是学的比人家慢了半拍。” 但衍儿他乖啊,又懂事又体贴。 祝成业被娘俩吵得不耐烦了:“你还是多烦烦保儿上学的事吧!你看他这个样子,又被人从学校里中赶了出来,像什么样子! “你今天骂得好,这赶明儿那曹谁谁家还不是等着看笑话。” 何夏兰噤声,祝保才也蔫吧了下来。 你当这曹氏为何这么狂,主要是她肚皮争气,生了个聪明儿子!这赵良打小就聪明,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去了。 这可不是仗着自己聪明,这就看不起衍儿这个痴的么。 一想到这儿,何夏兰就发愁。 是啊,保儿这都十二三岁了,就他顽皮捣蛋,换了好几个私塾都没人收。 这回正好赶上十里八乡这最有声望的“九皋书院”招生。 名额有限,何夏兰和曹氏都卯足了劲儿,削尖了脑袋想把儿子往里面送,为此就这么结下了仇怨。 问题是保儿实在是太闹腾了,学问做得又差,周围已经没有先生愿意收他了。 “唉你也真是的。”何夏兰忍不住埋怨丈夫,“就知道吃吃吃,害了馋痨了?保儿的事儿也不见你关心。” 祝成业将眉头一皱:“我哪里是不关心!你也不看看他这样子,还有谁敢要他!说起来这张娘子不就识字么?要不索性将保儿送到张娘子那儿算了。这街坊邻里的也方便。” “那可不行!”何夏兰直瞪眼,果断表示反对,“这张幼双她懂个屁!认得几个字就能教孩子了?” 祝成业嘲笑:“这不前头还夸人家吗?怎么?现在又看不上人家了?” 何夏兰脸有点儿红。 一提到孩子教育这事儿,她是寸步不让。 她就这一个乖儿子,还巴望着回头能考个功名呢。 张幼双这每个月买笔买纸的看起来还真有些吓唬人,不过何夏兰心里颇为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张幼双虽然认得几个字,但当那坐馆先生教孩子是绝对不够格的。 再说了,她这做门户生意的,乌七八糟的地方,保儿去了学坏了怎么说?哪有把好孩子往娼家送去识字的? 祝成业知道她的意思,劝道:“我看那什么皮rou生意不过也是别人碎嘴,传的闲话。这张娘子就住咱们间壁,你说哪回我们可亲眼看到了?” “依我看,不妨明天让保儿去找衍儿玩耍,一来陪陪衍儿,二来试她一试,看看她有没有这能耐,不合适,咱就当没这回事儿。” “咱们这也是缓兵之计,等保儿找到合适的先生了,再回来不久成了。再说了,这张娘子教保儿,能收几个钱!” 何夏兰想着的确是这么个理,松动了。 祝保才听到爹娘就这么把他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忍不住睁大了眼,拍桌高呼:“我不去!!你们真以为一个呆子的娘就能教得了我吗!” 不论是去找张衍玩儿,还是找张幼双念字,他都不乐意! 反抗无效,被何夏兰往脑袋上敲了两个暴栗,以武力迅速镇压了下来。 …… 夜半。 张幼双洗过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沐浴焚香,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开始动笔写信。 给小读者写回信。 自从《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出版之后,各色读者来信简直是纷至沓来,雪白的信纸如雪花般乱飞。 有问举业秘诀的,有问各种难疑之处的,有问国计民生的。 还有问各种个人情感问题的。 张幼双每个月都挑上几封回信,各种引经据典,什么西边儿某位笛先生说过“我思故我在”,什么帕先生说过“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什么雪先生说过“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吴修齐甚至还专门给她开辟了个“寄读者”的版块,销量可喜。 于是众人更加激动了。 这短短数言竟如此练达通彻,鞭辟入里!忍不住在心中纷纷呐喊,这简直就是名师! 众人一个个脑洞大开地,迅速帮她补充完整了人设。 有说是什么游刃有余混迹于官场的高官某某,有说是什么某某书院的某某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