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半飞头降
她咯咯的笑着,猛地抬起头来。 那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两个黑漆漆的眼圈,两行黑血从眼角慢慢流淌下来,那一口乌黑的獠牙已经诡异的冲着我訾了出来,划破了嘴角,反而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 我惊叫一声,顿时惊醒,发现自己是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 我用卫生纸一抹,发现那纸上却粘的都是血。 我赶紧从书桌里拿出镜子来照,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变成梦里那小姑娘的模样! “啊——”我捂着脸再次的惊声尖叫起来。 眼前的场景居然就又发生了变化。 这次是我的家里,我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动弹。 感觉身上和头皮都在发麻,难以抑制的困倦感觉让我连眼皮都很难张开。 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道光,晃得我眼睛痛。 又是昨天晚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婚纱女人!她的裙子下面应该是有个裙撑,让裙子整个看起来像朵莲花。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纠缠着我! 我心里满是狐疑,却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 一股腐烂的味道再次包围了我。 我剧烈的恶心着,很想吐。 眼前的女人忽然变成了一个皮rou不全的头,脖子下面脱垂着长长的胃、肠子、脾肺之类的内脏,鲜血淋淋,似乎还带着粪便,到处飞…… 邪灵能够幻化,变成女人的样子,然后把内脏那些东西变成蓬蓬裙什么的。 我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忽然想起胖子演算纸上的鬼脸! 没错,就是那张鬼脸! 这股恶臭就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刹那间,这恶心的东西猛地禁锢在我的头顶,发出刺痛耳膜的声音,“把头给我,跟我一起飞!” “不,不!” 我惊慌失措的再次从梦中惊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原来我是做了三个连环的梦中噩梦。 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行动处全身疼痛。 打开电脑,我去网上搜了一下,确认缠着我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飞头降。 而且我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下了降,才会噩梦连连,浑身疼痛,动不动就能闻到一股腐臭味道。 我见过我爸给别人解降头,虽然当时我年纪还小,但印象很深,中了将头的人,已经疯疯癫癫的,我爸往他身上泼了一盆黑狗血,他立马就稳定了不少。 后来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我决定出门去趟狗rou馆,碰碰运气。 虽然我是极度的爱狗人士,但目前也只能靠有限的玄门知识拯救自己了。 使用黑狗血实际是大有讲究。 狗血是最腥的,而腥属肺,肺属金,而邪物多属木。 金克木,所以狗血镇邪很有作用。 但为什么一定要黑狗,这一点我在书上看到过。 狗在十二生肖中被称为先锋,是正义的化身,可以看见鬼,鬼物一般是有魂无魄,看不到黑色的东西,黑狗在鬼物的面前就是两个发光的眼睛,所以制服鬼物就有了先机条件。 临出门的时候,我照了照镜子,发现眼睛里似乎有很多的小黑点。 不管是不是已经中了降头,这种现象都预示着不祥之事。 我在楼下找到了一家狗rou馆。 店家门口放了两个脏兮兮的铁笼子,里面关着两只无精打采的大黄狗,看见我,从嘴巴里发出呜呜的低叫。 我从它们渴求的目光里看出,这是在求救。 蹲下去,我望着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它们的毛发脏乱,眼角都是泪痕,精神倦怠。 我起身走进饭馆里,小店并不大,四五张小桌上都摆着热气腾腾的狗rou锅,人们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美食。 见吧台里没有人,我径直走进了后厨。 一脚踏进去,立即见到血腥一幕,厨子手起刀落,直接划开了奄奄一息的小狗的脖颈,鲜血立即喷薄而出。 另外一个人拿着容器在收集狗血。 伴着那热乎乎腥臭的味道,我真的要吐了。 半天,有人回头来看我,问有什么事情。 “请问,门口那两条大黄狗,卖多少钱?” 老板一愣,摇了摇头,走出来,说:“姑娘啊,我知道这挺残忍的,但是你今天买了它们,明天我们就收了别的可怜狗,你还来买吗?” 我当然知道天底下可怜的事儿多了,但是今天我不能袖手旁观。 “您告诉我门口的小狗多少钱吧,我买了它们。”我决心已下。 老板叹了口气,道:“你心肠好啊,我便宜点卖给你。” 后来我把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搭了进去。 老板送给我两根牵引绳,那两条小狗被放出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已经浑身无力了,但是马上就欢脱的冲我摇起尾巴。 我牵着两条狗,大黄,二黄,悠悠荡荡的走在街上,给它们买了狗粮,全部牵回家去养。 回到家,我看着两个饿坏了的小家伙,不禁叹了口气,黑狗血没买到,狗血的事情倒是发生了,自己都要养活不起了,居然又给家里添了两口人! 下午还有两节课,我背着书包匆匆赶往学校。 身后一辆疾驰的汽车驶过,猛地压在路边的水坑上,激起了不小的一阵水花。 我伸手一挡,忽然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 他冲着我鬼魅的笑着,那个人是王胖子! 我赶紧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发现对面什么都没有。 但是身后隐隐传来悲恸的抽噎声,随即有黄色的东西飘过来,我伸手一抓,原来是一张中空的黄色纸钱! 慌忙转身,看到满天飞舞的都是纸钱,就像下起了一场诡异的黄色雪花。 我有些害怕,毕竟这阵子诡异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正在犹豫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时,一支披麻戴孝的出丧队伍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里纳闷,都什么年头了,城里还有这么古老的送葬方式。 说来更奇怪的是,送葬队伍的人,个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活像我家冥品店里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