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萧赋清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盏,道:“谈过了,她听说沈向尧不会再纠缠她,松一口气。对了,我可说了你不少好话,把你狠狠夸奖了一番,嗯,你就不用谢我了。” 砚泽道:“说沈向尧,你夸我干什么?!” “不识好人心……” “九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她疑神疑鬼的,你夸我太明显,她万一起疑怎么办?”九叔夸人夸的太生硬,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我说你变了一个人,不嫖妓不养粉头,知道经管生意,靠得住,让她跟你好好过日子,哪里可疑了?说你几句好话,你还不乐意,算了,以后不说了。” “别介,请您以后务必多多夸奖我。”砚泽笑嘻嘻的说完,朝九叔作揖。 “别贫了,快走吧。” 砚泽得知九叔在妻子面前夸了自己一番,喜滋滋的回屋见媳妇,看一看是否有效果。见妻子在榻前摆弄几块皮毛,抬头见他回来了:“你来看看,这几块皮子哪个适合做暖耳。” 这么快就见效,妻子动手为自己做暖耳了。他抿了抿嘴,不让笑容暴露的太早:“有针娘呢,何必你亲自动手,小心眼睛。” “有人帮着我,累不到眼睛的。”寄眉笑道:“在舅舅家住着,不大好意思,我寻思给他缝个暖耳,聊表心意。” 原来不是给他做的!砚泽嘴角一下子垂下来:“哦,给九叔做的啊。” “九叔每天早出晚归,早晨太阳没升起那会,最冷了,坐轿子也冷,做个暖耳给他戴。”寄眉察觉丈夫的不快心情了,莞尔一笑:“你就不用了。” “我怎么不用?我也是血rou做的,又不是泥捏的。”往榻上一歪,闭眼不做声了。 金翠和奶娘见主人不满,齐齐看向寄眉,寄眉朝她们使了个眼色,待人都走光了,寄眉晃了晃丈夫,轻声笑道:“我说你不用暖耳,是因为我想让你在家陪我和元毅,不用出门,自然也用不上。” 他被这句话救活了大半,睁眼问她:“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瞧你这小气劲儿,给外人做点东西,你也要耍脾气。”她笑着瞥了他一眼。 他嘿嘿笑了两声:“你早说是给‘外人’做的不就好了,我还当你把我给忘了。那我……嗯……就像你说的,少出门,在家陪你们。对了,铺子那边恢复如常了,照常有来问诊看病的,看来没受案子的影响。”装模作样的拍拍胸口:“有银子进账,我就放心了,以后再添几个孩子也养得起了。” 寄眉笑着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摆弄那几块皮子。 这时,他起身抱住她滚到榻上。寄眉半推半就的道:“大白天的,你别这样,衣裳都压皱了。” “那好,赶紧脱了,别压皱了。” 她在他怀里,低声笑道:“嗯,一会脱。咱们先这样待一阵吧。” 两人一时静默,屋外亦宁静,一瞬间,仿佛世界空空静静的,只剩两人。 解决了沈向尧,眼下再无令她烦心的事了,孩子有了,丈夫也长进了,周围人待她都不错…… 哎?难道传说中的好日子已经到来了? 她想到这儿,不觉睁开眼睛看丈夫,正触上他的目光,面上一羞,赶忙又低下头。 砚泽见过沈向尧了了一桩心事,他又自认为洗心革面,成了善待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生意上也无烦忧。 终于能无忧无虑的过一段舒心日子了。 “舅舅说你变好了……”这时,寄眉忽然轻声道:“一心为家里着想,不出去玩了。”本想用‘鬼混’两个字,临到嘴边给改了。 “……九叔说的,那是他的看法,你怎么看我?”他‘重新做人’有些日子了,不知妻子从他身上发现闪耀的优点没有。 “我觉得吧……”她想了想,笑道:“……我嫁的夫君,值得托付终身。” 他莫名感动,但是硬挑眉道:“嘁,废话,我这么好的,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 ☆、81、第八十一章 ... “我一直都明白你的好,就算刚成婚那会,你不理我,去外面沾花惹草,我也从没动摇过,因为你在我心里是个可靠的人。”刚才那句是真话,但这一句,寄眉完全是为了夸他而夸他了,刚成婚那会,他哪里有什么担当,完全是一副抛弃妻子的嘴脸。 夸的太过,砚泽自己都不信:“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那会我做还不够好。”但忍不住又好奇的问:“你怎么会觉得我可靠?从哪看出来的?” “那时候,你虽然不喜欢我,但从不短我的吃穿用度。最重要的是,你肯听我说话,愿意听我解释。”她柔声道:“这点比什么都珍贵,你那么不待见我,都能够聆听我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想,我嫁的这个夫君,不是个浑人,只要天长日久,一定能发现我的好,所以我就慢慢等,等你收心回来。” 如今两人关系和睦,话怎么说都可以了。正因为她当初没报希望,所以现在收获丈夫的疼爱,才更令人欣喜。 “……”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他当初遇到误会,肯定妻子解释,大部分原因是妻子长得很漂亮,受了委屈楚楚可怜的解释,叫人移不开眼。当然了,这种原因是万万不能直白的说出口的,他一脸正义的道:“你是我的妻子嚒,遇到事情,我当然要听你的解释,我怎么会被外人牵着走。” 这话说的不错,他只能由妻子牵着走。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火盆熄了火,寄眉觉得背后发凉,吐出半截舌头笑道:“还没开始脱呢,屋子就冷了,你等着,我去叫人来生火。” 他道:“到饭时了,咱们叫九叔吃饭罢。反正跑不了你的,咱们晚上再……”在她唇上吻了下,冲她笑眯眯。 “……”寄眉颔首,‘羞答答’的瞄了他一眼,抚平衣裳,去唤人进来生火,等暖和了屋子,寄眉抱来儿子,砚泽接过元毅,逗他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娘不要谁也得要你,有你在,你|娘就哪儿也去不了。” 萧砚泽无意中戳中了一个真|相,他的地位虽然有所上升,但还是排在儿子后面。好在他并不知道这点,心情愉快的叫丫鬟摆碗筷吃饭。 萧赋清在他们夫妻来之前,家里没人,吃饭的时候冷清,很多时候在外面吃完了回来。现今有他们在,家里多了几分人气,才常常回来。 他之前当着寄眉的面夸奖了侄子几句,吃饭时瞧他们夫妻没有异样,心里纳闷,难道没起作用,等用过饭,把砚泽叫到一边,低声道:“她没说你的好?” “嘿嘿,说了!” 萧赋清最看不上侄子偶尔露出的‘傻气’,一咧嘴,直皱眉。 “九叔,过年回家,老太太肯定要替你的婚事着急,你到底有眉目没有?” “……”萧赋清道:“不用你cao心。”说罢,出门去了。 寄眉在里屋哄儿子,见九叔走了,探头出来问丈夫:“你跟九叔说什么了,他怎么走了?” “他的私事。”他边说边来到妻子跟前,又改了口:“其实也不能算是私事,大家族哪有私事可言,尤其是他。” “舅舅不想聊这些,你就别提了。”寄眉朝他招手笑道:“过来陪我坐一会。” 砚泽随妻子进了屋,拿了本账,靠在桌上随手翻,寄眉跟金翠还在琢磨做暖耳的皮子,两人商量着怎么裁剪,时不常让奶娘也参谋一下。 元毅在摇篮里睡的酣甜,砚泽瞅了眼儿子,心道睡吧睡吧,现在无忧无虑最好了,等你开蒙读书了,有你苦头吃。他想起当年自己读书时的悲惨状况,如果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他绝不强求。 暗暗发誓,要好做个好爹。 越看儿子越招人喜欢,慢慢的账目也放下了,只盯着儿子看,良久感慨道:“就你一个孤零零的太可怜了,等再给你添几个弟弟meimei。” 寄眉听丈夫一个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得抿嘴笑他。过了一会,她就罢手不做针线了,因为眼睛的缘故,她比一般人用眼谨慎,读书针线,都不敢太劳累,一旦觉得酸涩,马上住手。今天是个假阴天,屋里不亮堂,寄眉便让金翠她们把东西收拾下去了。 她凑过去,在丈夫耳边低声道:“别看账了。” 砚泽假模假式的道:“不看不行啊,唉。” 嘁,刚才明明还看见他发呆来着。她撅撅嘴,伸手胡乱在账本上翻了几页:“都乱了,你就别看了。”然后朝他媚|笑了下,转身进卧房去了。 京城的房子讲究风水布局,卧房为了聚阳气,格局较小,屋子摆一张床就差不多了。寄眉前脚进屋后脚就被他追上了,砚泽从后面搂住她,笑道:“勾我到这儿来,小娘子想白日宣|yin?” 她笑着反问:“不行么?” 砚泽赶紧道:“当然行。”转身就把门关上了,抱起她往床|上一放,宽衣解带不迟疑。他一边吻她一边问:“不是说好等晚上么,使得我真的在夜j□j临……没想到是现在……” “……因为我冷了……想找你暖和暖和……”她回应他,伸出小手贴在他肚子上,笑眯眯的问:“凉吗?” 他便做出被冰到的样子:“凉,真凉,快让我给你暖暖。”把她的衣裳扔到地上。她没了遮蔽,主动贴靠过来抱住他。 吻着她,顺势把她压倒身下,只要她愿意,她一向湿|润的很快,而且她几乎没有不愿意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吻过她雪白的脖颈和胸脯,她就已咬着指节呻|吟了,主动抬起一条腿蹭他的腰。 砚泽扶住分|身,在她柔嫩处磨蹭着不进去,故意逗她:“要不然到此为止吧。”她皱眉哼唧了一声,一手去勾他的脖子,翘|起身去吻他,一手探到腿|间握住他那处往里送。 她的热情感染了他,力道一送到底:“你可真会撩|拨我!”情|欲迷离间,将她身上吻出点点於痕,肌肤如雪配上娇红的吻痕,说不出的美艳。 她挺起身子迎合他,他便把她架到上|位,扶着她的腰让她动。寄眉在这个位置上历来败的快,不久那处阵阵紧缩,到了巅峰,胸口脸颊泛起红潮,一瞧就知道她是否到了。 她身子一软,伏在他身上,轻轻地回吻他。 “现在热了么?” 她小|脸红红的,闭着眼睛娇|声道:“……嗯……热了。” 他笑了笑,翻身把她压到身下,该轮到他了。寄眉正累着,推着他道:“等会……呀!”身子被撞的一耸一耸的,忘了疲倦,只想留住他带给她的快意。 终于他尽了兴,失神的吻着她的唇,半晌恍恍惚惚的睁开眼,从她身上下来,搂着人在旁歇息。 “……我听人说过,有的女人能在年初生一个,年尾再生一个……”砚泽道:“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身子都弄坏了。不过,元毅一个人太孤单了,有兄弟陪他就好了。” 光元毅一个,她伺候起来都够累的了,眼下不打算再要孩子。她笑道:“砚臣开年成婚,等他跟邱小姐有了孩子,就能陪元毅玩了。” 关系好的堂兄弟,可以跟亲兄弟一样没差。砚泽道:“也是,你先歇歇,来日方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孩子都生了,金翠是不是也该寻思嫁人的事了?” “……” “那你就留着她吧,等她年岁大了,更不好嫁人了。”最近几年,婚事扎堆,砚臣的,九叔的,还有这位跟妻子情同姐妹的大丫鬟。哪一个都不省心,好在砚臣的婚事已定了,只是九叔是选择太多,挑花眼了,金翠是选择太少,没得挑。 “嗯……金翠是要嫁人的,我没想过留她一辈子。” “你说她吧,找个俊俏的,人家不喜欢她,找个丑的,你们又不喜欢人家。”砚泽道:“唉,也不能怪她,外貌是爹娘给的,长的不漂亮也是命。” “也不能这么说,在一起过日子,想法相合才最重要。金翠是不好看,但她是好姑娘,跟她接触过的人,都明白。” “那也得先看皮相,内里的东西再好,第一眼瞧去,外面破破烂烂,没等发现内在呢,就吓跑了。”砚泽话锋一转:“不过嘛,我看金翠已经没有变好看的余地了。” “你再说她不好看,我不理你了。” 砚泽辩解道:“我不止说她不好看,我还想说她的性子。你想想,就算找到不挑剔她外貌的,只想找个身体结实的媳妇传宗接代的丈夫。万一哪天,丈夫纳个妾,她那性子,还不得上房揭瓦。先把丈夫打了,再把小妾宰了。” “不会的,金翠之前找春柔她们麻烦,只是为了维护我。若搁到她自己身上,她未必会在乎。我太了解她了,她做丫鬟,护着主子是天经地义的,轮到她做妻子,就不会那样了,我相信她会是个好妻子,谁娶到她是福气。” 砚泽嘟囔道:“可不是,这福气够‘重’的。” 她一撅嘴:“不理你了!”一翻身,后背亮给他。砚泽赶紧笑嘻嘻的赔不是:“你快别生气了,我不说了。” 寄眉眸子一转,带着笑意道:“也行,那你得给她找个好夫家,粟城本地的老实人。” 他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脑门上:“一定做到,谢娘子开恩,饶我不死。” 寄眉憋不住扑哧一笑。 — 之后几天,砚泽照例出门了几天,让寄眉彻底相信他之前也是有事外出,跟沈向尧无关。就此,沈向尧这个心结解开了,寄眉心里放轻松,专心养孩子。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年底,京城已有了年味,家家户户采办年货。萧家来信说瑞王府的案子已经平了,叫砚泽领着媳妇回家过年。 九叔那边一放假,大家收拾收拾就上路了。寄眉好不易来此京城,下次再来不知要何时了,有些舍不得。 “人都这样,离开一地舍不得,等到了新的地方,又恨没早些来。”砚泽道:“等你回家了,你又该觉得家里好,没早些回去了。” 寄眉觉得有几分道理,经他这么一说,她又怀恋起家里来了。此次京城之行,砚泽解决了沈向尧的麻烦,去了块心病,回家的路上只觉得比来时要轻松许多。 远离萧家处置这件事是最好的,父母叔婶们没一个知道此事的,也因此不会对寄眉有伤害。 年底了,路上行人很多,都是各地赶着回家过年的人。人多,贼也多,毕竟贼也要过年,年底了,向老婆孩子有个交代。砚泽倒不怕丢银子,最宝贝的是妻儿。所以他比来时提防多了,孩子一刻不离眼,他有事离开,一定要把九叔拽来看着寄眉和元毅。 出门在外,处处小心,多少孩子都是被粗心大意的父母弄丢的。砚泽深知人贩子的厉害,拐起孩子来,无论穷人富人,看准了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