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宋迟一怔,很快恢复坦然:“怎么去那么久。” 章瑾注意到章瑜浑身一抖,心底有几分畅快,也没去想宋迟什么心思,只要看到章瑜失魂落魄,她才能稍稍平衡。章瑾自我询问,她这算不算一种病态?一想起章瑜所作所为,章瑾释怀了。 她接宋迟的话解释:“医院这一带的东西做的很难吃,所以跑远了。” 宋迟望着她道:“嗯,开车么。” “是啊开车。”章瑾敷衍答道。 这对不和谐的夫妻一对一答,章瑜被晾在一旁。她看着他们,脸色阴郁,忍不可忍时从牙缝里崩出一句:“你这伤的在医院住几天,我回去带几套你换洗的衣服来。” 章瑾愣了一下,她是有意气章瑜的,不想宋迟会乖顺配合。章瑜这句,气氛顿时凝冷,病房里寂寂。 宋迟皱了皱眉头:“你是打算给我买全套么,没必要,医院这边生活用品很齐全。你今天不忙的话,我们来要谈一谈。” 章瑾抱着看戏的心情,余光又瞟见章瑜狠狠一刀子眼,知他们谈极隐秘内容,不痛不痒道:“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她没去看宋迟,她自己都搞不清眼前状况,她要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思路。宋迟仿佛没听清,喊住正要转身的章瑾:“扶我起来。” 章瑾:“……”这个人还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度量,明知她不想趟这浑水,还硬拽上她。 章瑜再也忍受不了,哀怨地望了望宋迟,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声音那么的抖:“你受伤了,改天再谈吧。”话毕不再做停留,走了。 这出戏毫无悬念,章瑾也不知谁赢了,她麻木地站了片刻,转身踱至宋迟跟前蹲下去,定定地看着他。 宋迟直视她,不冷不热地问:“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无义,是不是在心底鄙视恶心着。” 章瑾嗯哼:“真没劲,我还以为你对她多情深意重,也不过如此罢。” 语毕,她站起身来,扫了他一眼,道出心里话:“好好养伤吧。” 宋迟抿抿嘴,狠瞪着章瑾。 章瑾被他这神气看得心里发毛,扭过头去,“别瞪我,又不是我撞你的。” 宋迟默不吭声。 “这里环境不错,那医生是你表弟还是堂弟?我看他也姓宋。” 宋迟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有女朋友。” 章瑾愣了好久才领悟他话里意思,眼角微抽,忍着笑的冲动,瞥他的神色,故意拿话气他:“长得不错,可惜年纪小了一点。” 以为他会生气,哪知反而气着自己。宋迟眼角浮上一丝戏谑:“不要刻意难为自己,一个搞不定,再多一个不是白费精力。” 章瑾只感面部抽搐,故意道:“费不着你的心思。” “你在生气,你觉得我不该对章瑜如此,你觉得我和章瑜应该恩恩爱爱。没关系,我也不想骗你,在那之前,我和她确实真真实实的过着小日子。” 章瑾摇头晃了晃脑袋,没好气:“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章瑾,你不需要和她斗气,气伤的是自己。” 章瑾哼气冷笑:“她还真不幸,也不知回头你会怎么编排我。” 宋迟皱了皱眉:“你不信?” “自然。” 宋迟想了想,问:“我说的都是真话。” “那又如何,我不会信的。”章瑾看了看天色,医院的气氛压抑着她,她顿觉烦闷,耸了耸肩:“你伤着,好好养吧,不宜多话。” 章瑾走后,宋迟还在回味她的话,更觉脑袋胀痛,混杂着各时段往事。他也没想到章瑾会送他来医院,依她对他的痛恨不理会他死活才对。他也没忘,和她交往时有一次撞见血淋漓的车祸现场她作呕的可怜样。他也没忘今天事故现场,的紧张和担忧,他想,她并不像外表所看起来的排斥他。 最近几天,各种情绪压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有想把和她交往结婚的事由坦白,最终他选择沉默。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个人静下来就容易多想,就如昨天,得知她去医院,他恰好在附近办事就驾车过去,还是来不及。宋暖暖看到他来以为是去接他们,献宝般把他们唯一一张照片掏出来给他看,她还不忘说刚刚有个大jiejie看过。他纠正过宋暖暖要叫章瑾阿姨,可她死活不肯叫。 宋迟可以想象章瑾看到这张照片时的表情,一想她有可能鄙视,就有点不能忍受。这难以忍受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后,思绪就飘回到他们的新婚对她说的那番话。那番狠话,当时说的挺畅快淋漓,事后被无限空虚压逼纠缠,他没能放松一刻。 要认识错误不难,真真实实承认错误也不难,宋迟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人,包括他和章瑾的纠缠。就在昨天,陆成章得知他和关东动手笑得前俯后仰,只差没去登报。用陆成章的话说,他沦落今天只能叫自作孽。 他也奇怪,就算青少年叛逆期,他也不曾亲自动手处理谁,若真有需要也是有人代出手,不想活了三十年头,也算见过大风大浪,居然在那种场合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干了一架。揍关东时,根本没有多考虑,浑身通畅,可那小子太没眼色,还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宋迟疲惫的叹气,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那次我说不离婚是真话。” 发出去半天才收到回复:“见不得我好过,特地搅混水,我明白。” 宋迟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多看一次,脸上多一分沉郁。宋迟敢肯定她故意的,她就不想他舒坦。 他在想输几个字,琢磨半晌,忽然就笑了。觉得章瑾浑身带刺也挺可爱,至少她没冷眼相向,没有不搭理他,至少还愿意拖着他。 就在他牵肠挂肚时,章瑜去而复返,还带来宋暖暖。对着小丫头明亮的眼,宋迟只能把心底那份苦涩硬吞,和气地说:“你的策略挺不错。” 章瑜眸色浮疑,怔怔地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不会有结果。” “你现在才说没结果,那这么久来你对我若即若离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想说我误会吗。” 宋迟撇了一脸天真无知的宋暖暖,心头一跳。洁洁年幼,他的轮廓刻的分明,为什么在暖暖丫头身上找不到他半点痕迹? 章瑜得不到回答,顺着他视线看去。 “如果,如果当初我不那样,我们是不是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