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是愣头青
跟着那个戴着眼镜稍微有些土气的姑娘来到公司门口，两人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一个混混模样鸡冠头的青年，正在抽烟，坐在大厅的待沙发上。保安队长胡巴依正躺在旁边的地上，头部流着血。情况十分不妙。 “怎么回事？”枇杷义正言辞的叫道。 他的声音引来了抽烟青年的侧目，枇杷这才看到门外还有大群手拿着水管棒这类当做武器的大批人群，他们也都是不良青年的打扮。 黑社会，枇杷很快想起了这个词。虽然早就听说hl区不安全，政府扫黑了好几次都依然存在着大量的社会组织，可他没想上班第一天就遭遇了这种事。 “那个，蘑菇、枇杷，快过来，”地上的胡巴依显然还没晕过去，喘着粗气在那儿哆嗦道：“这位是刘阿卡大哥，快去给大哥倒茶。” 这个场景就比较稀奇了，被打翻在地的保安队长，头上挂着彩，却还要讨好导致他这样惨状黑社会的头目。公司其它的文员都从内部偷偷投来视线，但无论是小职员还是大领导都没人敢出来吱声。 这马屁拍的不怎么样，胡巴依头上又挨了刘阿卡一脚，仿佛这不是个人而是个垫脚的东西。最令枇杷感到不解的是，胡巴依遭到这样的羞辱，居然还要嬉皮笑脸的向对方示好。 莫古已经从枇杷身边消失了，再次看到的时候，已经用接待贵的杯字给刘阿卡沏了一杯大红袍，虽然不是正宗的，但也是公司内待最高规格的茶水了。可惜，刘阿卡并不领情，他并没有搭理在旁边弯腰鞠躬的刘阿卡，而是一脸装逼的说： “我说，巴依队长啊，你们公司不厚道啊。” 面对刘阿卡不怀好意的责问，胡巴依很清楚他今天来的目的。 hl区这边黑社会禁之不绝，所以没多少公司开在这边，租金自然就相当便宜，凡人文化有限公司的老总苟范仁就是出于这层打算才选在这边的。 但大家不来这边的都是有原因的，这种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公司，自然是收保护费最好的对象。他们刘帮是这片地区的主宰，凡人文化一直都交着应该交的钱，但由于最近财务状况不怎么好，苟范仁想要躲掉这次的保护费，于是坏了规矩打电话给派出所，刘帮的几个小头目被抓。这两个月保护费是免了，但大头目刘阿卡安然无恙，所以他今天就是来报这一箭之仇的。 只是胡巴依作为保安队长，上来就被放倒，也太丢脸了，他只好低声下气的说：“阿卡大哥啊，这都是误会，误会啊。”这么说着的时候旁边的莫古也附和道。 “误会你妈个逼！在我地盘上，我辛辛苦苦罩着你们这群王八蛋，转手就向派出所举报我，看来你们是活腻了！” 苟范仁在刚才偷偷发短信给胡巴依，让他解决这所有的事，必要时可以替公司做主，他就不出面了。给公司做主这换其他公司就妥妥是领导对你的信任，但胡巴依精着呢，这苟范仁正如其名，狗烦人，胆小怕事却又势利眼吝啬的要死，什么好处都不给他，还想让他背锅。 但胡巴依年纪大了，如果不讨好这个老板，难道干看着家里那个只知道打游戏的废物儿子和整天出去打牌的赌鬼老婆活活饿死吗？所以这个苦果必须由他吞下。 “阿卡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公司在补偿那两个月的贡金前提下，再多加一倍怎么样？” 惨叫从他干巴巴的喉咙间跑了出来，这又是刘阿卡的杰作。他顺手打翻了旁边莫古一直保持呈给他的杯子，精美的搪瓷杯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褐色的茶叶连同茶水洒了一地。 紧接着刘阿卡放开嗓门大声说： “我的那两个兄弟就只值两个月贡金？”他随手从旁边的前台桌上拿起几份文件，朝着地上着胡巴依脑袋上拍去，“把我当叫花子了是么？” 疼痛加上屈辱，胡巴依这中年的汉子也忍不住声音里带了哭腔：“阿卡哥啊，对不起啊，不是兄弟不够意思，公司最近财务状况真的不好啊，否则我们也不至于…” “没钱？没钱好说，那就换其他方式吧？”说着，刘阿卡的眼神瞟向了那些一直在公司深处不安的偷看着这边状况的女职员。 胡巴依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家伙要打姑娘们的主意。 “我刘阿卡是个文化人，正好你们也是文化公司，我觉得有缘，公司内美女这么多，若是喊几个陪陪我和我这些弟兄们，也不做什么，就吃饭，这一切就这么抵消了，你看怎么样？” 傻子才信他，胡巴依毕竟是做保安的，虽然在hl区防黑帮是不可能的，顶多防防小贼。但他对黑帮势力的情报了解还是很透彻的，对这个刘帮的老大为人了解的更是清楚，这个刘阿卡是个好色之徒，据说每晚都要去夜总会，夜夜笙歌。他的那些小弟估计也是一丘之貉，姑娘们落到他手里必然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别看胡巴依一副怂样，实际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但对方可是海州市公安局hl区分局局长的儿子，凭借着老爹的权势为非作歹，在hl区诸多黑帮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若不是他老爹前端时间出差，估计向派出所举报的那刻，这些家伙就找上门来了。对方今天能够这么直接的找上门，想必后面的关系都疏通了，他一下子想不到什么办法。 难道真的只能委屈公司内哪几个小姑娘了吗？胡巴依绝望的想道。旁边的莫古也意识到了这点，惭愧的低下了头，作为保安却不能保护公司的员工，失职啊失职。 “休想！” 刚来上班，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新员工。所以枇杷刚才默不作声，可随着胡巴依与刘阿卡的交谈进行，他也对事件的大致情况有了了解。黑帮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找到合法注册的公司收保护费，而且不交就打人，没钱就要抢姑娘，世道的险恶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阿卡大哥，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正义感驱使着枇杷站了出来，不能任由这个所谓的刘帮为所欲为了。哪怕被炒了，也不能眼见公司的女同事被这些流氓轻薄。但他也不傻，称呼刘阿卡的时候还是很气的。 刘阿卡最讨厌被人打断自己的节奏了，抑着愤怒问：“你又是哪根葱？”看着枇杷身板不错，却只是单独一人，而且穿着保安服，刘阿卡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然后询问着地上那条“老狗”：“巴依老兄，你这部下管理的不怎么样啊，居然都有人敢插嘴我刘阿卡的事了。” “是是是，枇杷，快来给阿卡哥道个歉，道个歉就没事了…” 怎么招来的是个愣头青，看到枇杷一副有礼貌而且拘谨的模样，胡巴依先入为主还以为他是个懦弱青年，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完全是个愣头青，门外黑压压的一群小弟难道他没看到吗，什么时候该怂都不清楚？躺在地上的胡巴依苦不堪言。 而刘阿卡却没那么容易放过枇杷，他翘起二郎腿，得意的说：“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真要好好道歉，就给我阿卡哥跪下吧。” 听到这里胡巴依舒了口气，看样子事情还不严重，下跪就能解决的话代价实在太轻了。 “不，跪下道歉的应该是你！”枇杷中气十足的对刘阿卡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