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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矜默不作声地坐下,拿起一只酒杯给自己倒满。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偷吃了公鸡的小狐狸 景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老一少默契地端杯,喝酒,却并不互相交流,戴国梁什么也不说,林子矜也什么都不问。 然而就在这种气氛中,戴国梁慢慢地缓过来了。 他放下酒杯:我没事,你们年轻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用陪着我。 林子矜也不多说,干脆利落地放下酒杯。 她去厨房给老头子煮了一碗酸辣面片汤,戴国梁吃得眉开眼笑,似乎忘了之前的痛苦:哎呀就是这个味儿,真香,你们走吧,我吃完饭要睡一会儿。 林子矜本来没喝多少,可是上了车,被车子一摇晃,再加上路上也没休息好,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等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太阳西斜,校园里似乎也清凉了不少。 景坚把车停在宿舍不远处的空地上,看林子矜睡得脸蛋儿红扑扑的,饱满的额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看没人注意这边,犹豫再三,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汗。 刚擦了一半,就看见林子矜的眼睛睁开,亮晶晶地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眼睛轮廓很美,浓黑的睫毛一根根排列有序地朝上面卷曲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股水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景坚被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吓了一跳,手一颤:我,我,我给你擦擦汗,天太热了,我没做别的。 林子矜抓住他的手指笑了笑:我也没以为你想做别的。 她的手指柔软温热,景坚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把手帕递给她:你你你醒来了,自己擦吧。 景坚窘迫的样子很可爱,林子矜忍不住想逗逗他,她把手帕还给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喂,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脸怎么这么红? 景坚的脸瞬间红得像火烧过一样:我没有,我真没有,就给你擦了擦汗。 林子矜也不说话,就那么含笑看着他。 军营里的风吹日晒并没使景坚的皮肤粗糙,他的皮肤很细腻,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配上好看的眉眼,挺拨出色的鼻梁,有点惊讶地微微张着嘴,露出的牙齿白得令人炫目。 这家伙还真是好看哪。 景坚在林子矜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溃不成军,有种没做贼也心虚的感觉,英俊的脸蛋儿像要滴出血来似的:我真的没有 他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林子矜温热的唇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触就离开: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不过我有啊。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个偷吃了小公鸡的小狐狸,拉开车门得意地跳下车跑了。 景坚脸上酥酥麻麻的,那种温热的,夹杂着一点点酒味的触感似乎还在,他想用手触碰一下,却又有点舍不得,忽然不着边际地想:戴叔家那瓶酒是什么牌子的来着? 他要回去把它要过来,每天尝一口。 自觉占了便宜的林子矜跑回宿舍,扑在床上感觉着自己的心跳,不禁微笑起来。 说起来她前世已经是半个大妈了,怎么今世还会有那种怦然心动的,心跳的感觉? 学校里还是老样子,她们这一届马上就要毕业,大家都忙着考虑实习和将来分配的问题,看着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林子矜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叶教授已经跟她说过,愿意想办法帮她留在医科大附属医院,罗布村的事情解决,压在林子矜头上的大石落了地,她自己也决定留下来。 毕竟,京都是整个国家文化和经济的中心,在这里,她的知识和能力能够得到更好的运用,也能够学到更多更先进的知识。 开学没几天,叶奕就上门来找林子矜。 这天下午正好林子矜没课,叶奕找了她出来,两人便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溜达。 你听说了吧,我爸这次申请的项目被驳回了。叶奕说。 不知道是否错觉,林子矜听着他的声音似乎有点闷闷的,带着几分不平。 叶奕虽然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可事情当真如他所料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很为父亲抱不平。 他的父亲和家庭在动荡的年代里,曾经遭受过许多不公平的待遇,现在虽然已经平反了,可是害人的人还身居高位,照样吃得开。 林子矜见他脸色难看,乖乖地点头:这事我知道。 你一定不知道吧,前天,吴教授也申请了同样的项目。 吴教授在学生当中口碑不太好,相反在学校里倒是很吃得开,比起书呆子型的叶教授,吴教授更加擅长人际关系和玩弄权术。 林子矜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传闻,说这位吴教授在前些年的动荡年代里没少整人,学院里许多老教授都被他整过,有的性格清高些的,甚至挺不过人格和身体的双重羞辱,放弃了生命。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但不限于叶教授,只不过一方面因为叶教授技术精湛,手术刀下救过不少人的命,上面有人保着他,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另一方面叶教授自己也想得开,就像他自己说的,挨完批斗,扫完厕所,脱下蓝大褂换上白大褂,照样能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