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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骡子和供销社几个字咬得很重,其它几人登时明白老黄头的意思,一齐发出猥琐的笑声。 笑过之后转念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村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又没有什么娱乐,所有人眼睛都盯在别人身上,谁家有甚事,谁做了甚事大家都清楚,出事的那些人,可不是都去过郭翠花的供销社嘛! 大部分还是常客哩! 这下子,虽然大伙都在笑,目光却聚在其中一个中年汉子身上他也去过供销社,只是不像出事的那几个去得那么勤。 那汉子也跟着笑,脸色却有些难看,又勉强喝了几杯,便推托醉了不喝,匆匆回家去了。 当天他倒是没出什么事。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有关这件事的闲话便慢慢传开了。 第二天老黄头酒醒了,后悔不迭且不说,郭翠花还特意找上门来同他闹了一场,大意就是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空口白牙污蔑她的清白。 郭翠花有没有清白这个玩意儿且不说,骂人的本事却是一流的,老黄头管理牲畜有一手,对付撒泼的妇人可实在没什么战斗力,被骂得急了,也就只会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一句话,为自己狡辩:我说的是公社的供销社,又不是你家的供销社 老黄头是个老实人,郭翠花又犯了众怒,尤其她侵犯了罗布村广大妇女同志的权益,早就有很多人恨死了她。 看热闹的女人们纷纷给老黄头帮腔:就是就是,供销社又不是只有你家有,人家公社还有一个呢! 公社的供销社可比你家的货全!!三蛋妈的大嗓门喊道:老黄头说啥就啥了?他还说大黑骡子能下驹呢,你信吗? 或者,榆钱妈你能耐大,真能让骡子也那啥啊?菜墩他娘更加泼辣,冲着郭翠花喊道。 女人们放开的时候,比男人们更放得开,一群妇女嘻嘻哈哈,就骡子的生育能力和郭翠花的本事一通胡侃,郭翠花落荒而逃,就连老黄头也钻进牲口棚不肯出来了。 这帮老娘儿们,人家不就是摘了你们自留地的瓜么,值当得这样嘛!他嘟嘟囔囔地小声念叨。 菜墩他娘耳朵尖听到了,大声笑骂道:你老家伙是不是也去了她家的供销社,怎么也帮着那破鞋说话啊,我家地里的瓜就是我的,凭啥让郭翠花摘啊! 老黄头对上郭翠花怂得不行,对上正派妇女却不怕,大声笑骂:男人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你家的瓜自己跑去人家的,可不是我老头子绑他去的! 几名妇女哑然,回头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又恨恨地摩拳擦掌一番,各自回去找自家男人的麻烦去了。 且不必说当天晚上,罗布村里有多少男人跪搓衣板跪南瓜跪玉米芯不一而足,只在那天以后,郭翠花的供销社生意就惨淡了许多。 毕竟每个人都惜命,花点小钱,拿点鸡蛋布料红糖白糖去玩一玩可以,如果明知道那地方邪门,去了就有可能生病或受伤还硬要去,那不是去的男人没脑子,就是郭翠花的魅力大得超出了天际。 后来啊,队里又有风声传出来,说林子维说了一半忽然住嘴,神色尴尬林子佼掀开帘子进来了。 子矜姐吃饭了没事,她对林子维说:维维你继续说吧,说起来冯谦他娘确实很讨厌,还去骂黄大爷。 林子维更感尴尬,脸胀得通红:二姐,我不是翻闲话,就是觉得这事得给子矜姐说一声。 林子佼淡淡的不以为意:我知道啊,子矜姐是对的,冯家确实太乱了。 这小屁孩儿懂事了。 林子矜欣慰的同时又觉得遗憾:子佼同自己这个嫩皮包老芯的妖怪不同,她明明还是花朵一般天真的年纪,却被现实和长辈教导得成熟稳重,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 不过比起今后几十年的幸福,早熟一点真不算什么大事。 第一百二十章 如何才能精准投毒 吃饭的时候,大人们议论起来,林子矜才想起来,明年的九月份,林子佼就要上中学了,而林子维,也通过了跳级考试连跳两级,现在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开学就升五年级了。 当年跳级的那个人是林子佼,林子维只按部就班地读完初中,就遇到了那件事,最终枉死,现在事情变了,是否意味着,其它的事情也是可以改变的? 林子矜被这多变的命运弄得糊涂,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关于学习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吴蓉红如前世般嫁到了罗布村,而张本善也对她露出了垂涎的面孔。 这件事沉甸甸地压在林子矜心上,将那个念头又压得冒了出来:这次她能多在罗布村住一段日子,能不能想办法杀了张本善? 做为前医生,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手段她有,需要的药物她想想办法也不是找不到。 可是想要仅仅杀死张本善而不惊动别人,更不连累张本善妻儿老小,林子矜怎么想都觉得做不到。 夜里偷偷潜入张本善家杀了他? 她是外来人,村里的狗对她不是很熟悉。晚上有点动静看门狗就会发现,一只狗叫起来就会引发连锁反应,整个村里的狗都会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