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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应和她的话似的,上课铃响了,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进来。 教室里慢慢地安静下来。 苗伟歉意地笑笑,把本子推到林子矜这边。 【对不起。】 林子矜回应他一个没关系的笑容,接过前座递来的试卷,给自己留下一张,其它的发到后面,开始认真答题。 傻孩子们等着吧,如果不出差错的话,打脸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八月初的天气燥热,林子矜随着人流从学校出来,看看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心烦意乱。 刚才在学校里,郝南仁又来纠缠她了。 不,也不能算是纠缠,他只是跟着她,没完没了地问她将来的打算,她好容易才摆脱了他。 林子矜,等等我。 林子矜头皮一阵发紧,急忙加快脚步:郝南仁这厮又跟上来了! 然而郝南仁的腿比她快得多:林子矜,你走这么快干嘛,咱俩一起走。 周围已经有目光看过来,林子矜虽然不是很在乎同班同学的看法,但她却很害怕很多人的目光同时看着她。 她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任由郝南仁跟在她身后。 林子矜,咱们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子矜,我要去矿上上班了,我爸给我安排了运输队的工作,前几天就开始跟着师傅学开车了。 林子矜,矿上的大卡车可有意思了,等我学会了,开车的时候把你带上。 林子矜,你让我好好学习,这次我的成绩也很不错,考了我们班第三名,听说你考了第一? 林子矜你说话呀,为什么不理我? 林子矜一直不作声,当他是空气,郝南仁委屈极了。 林子矜,你要学习,不让我打扰你,这半年来我就没再打扰过你,现在毕业了,咱俩的事也该说一说了。 林子矜猛然停住,转身,漂亮的眼睛瞪着他:郝南仁你别胡说,我和你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第一百章 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郝南仁被她吓住了,陪着笑脸退了一步:是是,林子矜,咱们之间以前是没事,可这不是毕业了吗,咱们也该计划一下将来了 郝南仁!林子矜的语气严厉,控制不住音量变大:你和我没有什么将来,我的将来和你没关系! 郝南仁如遭雷击,退后两步:可是以前以前好像也没有正式说过什么? 林子矜怕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声色俱厉地打断他:郝南仁,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这家伙死缠烂打的功夫着实厉害,简直像块烤热了的狗皮膏药,粘上了就扒不下来。 林子矜知道,如果不给他放几句狠话,怕是他一直都不会死心的。 八月的天气热得要命,郝南仁却像是被一盆冰水夹着冰疙瘩兜头泼下,身心都是又痛又冷。 看看林子矜满面寒霜,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他失魂落魄地退后两步: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林子矜转身就走。 她心里有几分可怜他,脸上和行动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这位前世的堂姐夫实在太缠人,她怕他顺杆爬上来,不敢对他露出好脸色。 林子矜林子矜 郝南仁又喊她,声音小了许多,带着些许软弱。 林子矜停下却没回头:还有事? 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吧?我还能找你玩吧?郝南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痛苦,甚至还有几分乞求的意味:我也不敢要求别的,就是普通的朋友,像你和殷秀丽,苗伟那种的朋友。 林子矜心下一软,几乎就要答应他了,然而想到这位堂姐夫的难缠,她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离开。 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太阳依然毒辣,林子矜的火气渐渐消散了些,在路边房屋的阴影下面走着。 前面就是邮电所,再过去就是红房子粮站,想到家里的西瓜和凉开水,林子矜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前面巷口处,戴老头冲着林子矜招手。 闺女,这是去哪儿了? 林子矜拐了个弯过去,笑着回答:戴叔,我毕业了,今天返校领毕业证。 半年多以来,她和戴老头也算是熟人了。 矿上没什么外来人口,本地人互相几乎都认识,像戴老头这样儿的,还算有几分知名度。 戴老头名叫戴国梁,原本是京都城的干部,几年前响应伟人号召,干部要下放到农村、厂矿、基层劳动,下放到矿区支援矿区生产建设。 和戴国梁同一批来的人共有四个,据说来的时候矿上搞了一个很隆重的欢迎仪式,敲锣打鼓的,还给这几个干部戴了大红花。 不过几年下来呆得久了,慢慢的也就那么回事,其它几个干部有的在矿上任职,当个小官,有门路的就想办法回去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