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医院里，陆向东坐在急症室外面感觉有些不好。他不喜欢医院，没有理由的不喜欢。等到医生出来说没事儿，他才放下心来。

    他疏忽了，忘了苗雨的胃不好，居然放任她吃这么辣的东西。医生似乎是误会什么了，指着陆向东骂，“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连女朋友的胃不好都不知道吗？”

    陆向东没有反驳，这个时候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苗雨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身边没有人她也没有觉得失落，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因为胃疼晕倒了，后来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

    有些艰难地起身拿起一旁小木桌上的杯子，苗雨还是对陆向东心存感激的，至少知道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了水。昨天之所以会进医院全是她自己的错，她已经很久没吃这么辣吃这么多了，或许因为是熟悉的地方，一时间居然忘了控制。

    陆向东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把苗雨给吓到了，杯子里的水险些都撒到辈被子上面，还是陆向东腿长才接下她手里的水杯。把杯子小心放好，陆向东把手里提的东西也一一拿出来摆好，“吃点东西吧，不过不能吃太多。”陆向东还记得医生的嘱咐，要清淡少食。

    苗雨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小桌上的食物，一碗粥，两碟小菜，的确是很适合她现在的状况。苗雨正打算拿勺子吃东西，结果隔壁床一直没说话的大妈突然道，“小姑娘，这种时候就得娇气些。”

    陆向东和苗雨都没听懂大妈的话，呆呆地看着她，“我的意思是让你喂她。”大妈似乎对陆向东“不开窍”有些恨铁不成钢，指指苗雨手里的勺子。

    苗雨正打算开口解释，就听到陆向东“哦”了一声然后真的接过了她手上的勺子。于是接下来医生进来看到的场景就很诡异了，陆向东板着脸一脸严肃地拿着勺子给半躺在床上的苗雨喂食，苗雨也一脸严肃地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隔壁床的大妈则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这才对嘛。”

    陆向东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碗里还剩的量，轻轻放下勺子，“够了。”说着递给苗雨一张纸巾，苗雨听话地擦擦嘴，“嗯，是够了。”

    医生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连机器人都一样演的这么像，“来我看看，好些了吗？”苗雨点点头，“好多了。”昨天的痛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以后注意点，也不是没吃过饱饭，至于这样往肚子里塞吗？”

    苗雨苍白的脸一下子多了两团红晕，陆向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对着医生点头，“以后不会这样了。”医生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病房。

    “陆先生，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情？”苗雨小声地开口，她也知道让他去做这件事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她好像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得到陆向东肯定的答复后她才补充完整，“您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弟弟？”

    苗雨每天都是要去看苗毅的，她昨天没有去，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总觉得他会担心，“告诉他，我突然要考试，没有去看他很对不起。”

    陆向东挑眉，“就这么多？”他还以为她要让他做什么事呢，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苗雨老实地补充，“如果能去我宿舍帮我把课本带来就更好了。”

    说实话，苗雨的请求在陆向东看来完全没有难度。虽然苗毅和苗雨并没有在一家医院，但是陆向东也在意那点距离。更何况他本来就打算等苗雨醒过来吃了东西他就去那儿。

    陆向东先去找了苗毅的主治医师问了些情况才到他的病房，不过因为他既要做手术了，陆向东只能在病房外面隔着一层厚玻璃用电话和他说话，“你好，我是陆向东。”

    隔着玻璃，苗毅看起来很平静，“请问您是陆先生吧？”陆向东有些意外，“你jiejie说起过我？”他以为她会故意不说呢。苗毅摇头，“不是，护士jiejie有提过您。”

    这才正常，陆向东如是想。“你jiejie让我告诉你，她临时有考试所以不能来看你了，对不起。”

    “嗯，麻烦您了。”苗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jiejie和我说话也是这种语气。”陆向东看着玻璃里面的苗毅这样说。苗毅在里面笑，“或许是遗传？又或者是习惯？”

    “陆先生，我jiejie她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很现实，但事实上她总是最笨的那个。”苗毅用手直直自己的脑袋，“我智商很高，但是身体这样子也没用。”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这钱就当我向您借的，我还。”苗毅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认真，陆向东有些想不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口中。

    “好，我等着你还我。”陆向东很认真地答应。里面的苗毅超他笑了笑，“谢谢您。”

    去苗雨学校的路上陆向东在想，虽然在原剧情中苗雨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好jiejie。如果不是苗毅最后没有等到最后的话，陆向东有理由相信原剧情中的苗雨也不会变成后来那样子。

    陆向东在校门口看见李舒桐向他招手的时候有些意外，苗雨说会打电话让室友给他送到校门口，但是陆向东没想到会是李舒桐。

    李舒桐本来对苗雨打电话回让她送课本到校门口感到很不愿意的，但是这么巧宿舍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本来打算给了东西就赶紧走人，但是在看到车里的陆向东的那一刻李舒桐突然改了主意，“你好，还记得我吗？”

    陆向东面无表情地摇头，“谢谢，请问苗雨的课本呢？”他从昨晚折腾到现在，真的有些疲惫了。不过李舒桐似乎没有看到依旧兴致勃勃，“我特意把书拿下来，你不犒劳一下我？”

    陆向东揉揉眉心，“你想怎么犒劳？”他没有心思和她继续闲扯，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场谈话然后回医院。

    “嗯，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吧。”李舒桐对陆向东为什么会认识苗雨感到很好奇，也有一些不甘心，她还记得那天陆向东的表现。

    陆向东扶了扶镜框，笑道，“对不起，我今天有事，改天我再请怎么样？”老实讲，熟悉陆向东的人都会知道如果他突然做出这个动作的话，表明他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

    李舒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陆向东特意抢在她前面讲，“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一时对吧。”李舒桐把手里的书递给陆向东，“也对。”来日方长嘛。

    本来陆向东最开始还打算让苗雨这个“室友”替她请病假的，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开口的时机。陆向东还是决定回去让苗雨自己打电话找一个人帮她请假。后来事实证明，陆向东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把书本给苗雨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陆向东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边把课本给她放在小桌子上面，结果刚放好一转头就看见隔壁床的大妈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小伙子，挺体贴的嘛。”

    陆向东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这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苗雨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诡异的梦。

    医院门口，苗毅直接朝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虽然是男孩子，但是他一向懂事，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只是那个时候的她选择性地忽视了。

    两人并排站着公家站台前，苗毅稚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话一直都很少，或许是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在她面前他更是沉默。

    “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人了，这你知道吧。”她看向公路的前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远，她想。

    苗毅看向她，一脸不相信。在他很小的时候，苗毅是很喜欢有一个jiejie的。常常不顾她反对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可是他渐渐从他的jiejie和小阳的jiejie之间的不同。路阳是苗毅的同班同学，每天早上苗毅都会看到路阳jiejie送小阳大教室门口，然后下午也一定会准时一脸笑容的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不自然地笑笑，伸出手揉揉小孩柔软的头发，“你什么都知道了吧？”她心里很歉疚，让他一个人承受这样的伤害，而她却因为住院得以逃避一时。

    苗毅看着她的脸，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二叔说，他想要收养我。”昨天一向不怎么和他们家来往的二叔和二婶来他们家，表示完对大哥大嫂去世的悲伤和遗憾后，就提出想要收养他的想法。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让jiejie决定。

    她毫不意外这件事情的发生。父母的保险金并没有多少，可是二婶没有生育能力，二叔又不愿意去领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而身为二叔大哥的孩子的苗毅无疑很让他们心动，他至少在血缘上和二叔要接近些。

    当然，她一向对苗毅的态度也让他们认为她一定会答应这件事情。很明显，苗毅本人也这样以为。

    “爸妈的保险金不多，家里的房子也不值钱。”无奈的耸肩，她有些无措地和弟弟进行第一次正式的交流，“玩具什么的我可能不能经常卖给你，但是我会努力的。”

    男孩呆呆愣愣的，看起来可爱却又让人觉得心酸。

    “为什么？”

    使劲儿蹂躏苗毅的脑袋，她大声命令，“叫我jiejie。”因为你是我弟弟啊。

    ☆、35虐恋文女配（三）

    苗雨拿着手里的文件袋发呆,听到手机闹铃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声音关掉，苗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苗毅依旧闭着眼才放心来。距离陆向东来找她已经过去一周了，那以后那个人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手上这份文件，苗雨或许会以为那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苗毅盖好苗雨才拿起包走出病房，她很累，也很怕。怕下个月弟弟的化疗费不够,怕下个月她没办法让两人都吃上饭，更怕苗毅坚持不到她挣到钱做手术。

    苗雨坐在公交站台那儿手里拿着那天陆向东给的名片,她以前会有疑惑。就像之前李舒桐说的那样，人真的是比较需要骨气和尊严吗？可是当她不管怎么努力,不管如何向老天祈祷，生活依旧让她感到窒息的时候，她已经无法坚持骨气了。

    所以即使现在陆向东给的一份夹着毒药的蛋糕,她也没办法拒绝，毕竟这份蛋糕看起来很甜蜜。拨通电话，苗雨安静木然地等待着电话接通。

    “喂，陆先生您好，我是苗雨。”

    陆向东这个时候还没起床，声音有些沙哑，“嗯。”揉揉眉心，陆向东起床来开窗帘，意外地只看到暗沉沉的天色，“你起得可真早。”陆向东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明知故问，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说比他多很多。

    苗雨有些尴尬，她自己是习惯了这个时候起床去做兼职，然后上课，所以开始并没有觉得不合适，听到陆向东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了，“对不起，我一个小时后再给您打过来？”苗雨下意识地用那种她惯用的谄媚语气，电话那头的陆向东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不用了，偶尔早起也不错。”陆向东想了想还是直接道，“你考虑好了？”陆向东问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些负疚感，虽然他本意是想要帮助她，但是现在却有点像在逼她答应。

    苗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犹豫的权利，她现在的情况已经让她什么都不敢保留了，“嗯。考虑好了。”苗雨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但她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的紧张和脆弱。

    停顿了几秒陆向东才道，“你今天几点有空，我来找你吧。”几乎是立即的，苗雨回答，“陆先生，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从只剩下她和苗毅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毫无目的地帮你，而没有代价就得到的东西她不敢要。

    她的问题让陆向东有一瞬间的呆滞，说实话的话，他并没有想过要让她付出什么代价来得到他的帮助。但是陆向东也很清楚以她的思维模式，如果他着这样回答的话，才真的会让她不安，“我们见面再谈吧。”

    直到陆向东说出开门见山地说出“条件”的时候，苗雨才真的放下心来。从家里到公司再到去她兼职的地方，陆向东想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正常又合理”的条件。

    “陆先生，能不能具体说一下您对我的要求？”苗雨的表情有些扭曲，虽然对面这个男人提出的要求听起来有些诡异，但又奇异地合乎常理。不过，她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

    陆向东扶了扶镜框，“我的意思简单说就是你把自己从现在到二十五岁之间的时间卖给我，一共六年。”苗雨之所以会认为陆向东的条件合乎常理，完全是因为一个年轻男子会向一个女孩伸出援手除了这个男人的确太过善良，剩下的一个选项就是对这个女孩有非分之想。

    虽然苗雨并不认为面前这个男人会看得上她这种姿色，但是他这样的要求总的来说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她想过了，就算这个人是变态她也认了。就她自己看来，她的未来并不值这么多钱，苗毅的治疗费用是很大一笔，用她的未来买弟弟一条命她觉得很值。

    陆向东看她的表情奇怪知道她又想多了，不过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想多，然后才会觉得“这才正常。”陆向东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仅仅因为苗雨是他的拯救对象，而是因为他真的想让这个人过得好。

    最后在陆向东的建议下两人还是签了律师准备的协议，其实这份协议对陆向东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对于苗雨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一份保障，保障她不会把自己卖了也救不了苗毅。

    “合作愉快。”陆向东脸上第一次带着优雅的笑容伸出手，苗雨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握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苗毅的相配骨髓早已经找到，之前一直拖着无非是因为苗雨无法负担手术产生的费用而已。现在有了陆向东的钱和权做后盾，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苗雨还是依旧做着很多份兼职，只是会抽更多的时间陪苗毅，苗毅从医生嘴里也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做手术了。苗雨放下手里的课本，有些犹豫地问他，“你害怕吗？”苗毅很快就摇了摇头，“有机会总是好的。”其实他更想问她，那些钱是哪儿来的。可是他问不出口，“苗雨你快去上课吧。”

    苗雨收拾好东西走出医院大门，没想到陆向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有些惊讶，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走近他，“对不起，让您久等了。”陆向东对她一贯的敬语已经感到很习惯了，只是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上面是我给你的工作，尽快做好给我。”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苗雨从一开始的意外到后来的惊喜再到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了。陆向东给的工作都是些简单的法语翻译，正好对她的专业。苗雨翻译了之前那两次，发现这居然是一部小说，内容很有趣。

    “陆先生，我能不能问问您为什么要让我翻译一部小说？”苗雨这样问的动机很简单，她一心把这当成是一场交易，虽然她不介意陆向东故意施舍式的行为，但是苗雨怕有一天这人翻脸不认人了。

    “你是不是没见过这部小说？”陆向东笑着问，“我有一家出版社，这本书就是今年要出的。在法国卖的不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不错。怎么样，不错吧？”

    苗雨很诚实地点头，“很有趣。”她没有继续问为什么这种重要的事情要让她做，苗雨觉得不管陆向东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她只要照做就好，这样苗毅就能继续活下去了。

    很显然，这个男人她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满意的。

    苗雨晚上在宿舍里面翻译小说，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没在。为了这个工作，她把晚上的兼职全给辞了，现在她的兼职能够支撑她的生活费，她算过了如果节省一些的话还能存下一些。

    其实这份工作让她觉得很轻松，一点都不像是在工作。接到陆向东电话的时候苗雨正翻译到一段比较搞笑的地方，结果出口的话似乎带着笑意。

    陆向东诧异地看了一眼屏幕，确认自己没有拨错电话才回答，“现在出来一下吧。”陆向东没有用征求意见的语气，完全是一种命令式的口气。他一直在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是债主，口气应该强硬一点才“正常”。

    苗雨出来的时候有些慌张，因为陆向东一向表现出来的是不喜欢等人。陆向东看着她穿着的t恤上面的大脸猫有点想笑，“我还没吃晚饭，你们学校周边有没有好吃的？”

    苗雨有些为难，虽然学校有些店里的东西味道不错，但是她吃过的都太便宜了，那些贵一点的她又不知道好不好吃，纠结了一番，苗雨还是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装潢看起来不错的店。

    走到门口陆向东突然道，“我们去那儿吧。”说完径自走在了前面，苗雨先是一愣，然后是大喜过望。陆向东装作没有看到她脸上偷偷高兴的表情，走到了隔壁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店找了一张空的桌子坐了下来。

    “吃麻辣鱼吧，这里的麻辣鱼很出名的。”苗雨看陆向东拿着菜单一脸认真地研究忍不住开口道。陆向东抬头看她，“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想来这里吃东西？”

    苗雨虽然觉得没错，但还是反射性地认错，“对不起。”在她看来，没有一个人会在自己不付账的情况下随便开口吧。但想是想，这种话苗雨是不会说的。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习惯性地认错？”陆向东的眉头皱地很深。苗雨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样只是看着他，“对不起。”苗雨其实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知道这样说总不会错的，没想到还是惹他生气了。

    算了，陆向东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麻辣鱼，还有什么要不错的？”他本想问她还有什么想要吃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改。不过他这样主动换话题苗雨还是很感激的，想着自己以往吃过的东西又说了两样。

    “就这么多了？”

    苗雨很惊讶地看着他，“当然，很多了。我们以前都是三个人吃一份麻辣鱼的。”学生钱不过，她的钱更少，所以怎么划算她就怎么过。不过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于是她带着有些狗腿的笑容问陆向东，“您还有什么想吃的？”

    陆向东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于是闭上嘴等着上菜。苗雨点的菜都偏辣，陆向东却吃的比较清淡，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后果就是最后结账的时候陆向东整张脸都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