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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09节

    这孩子乃是宁王刚刚出生的次子,还在襁褓之中,而宁王妃听闻陛下要让朱权去南京,却已是惊了。

    她哭哭啼啼地道:“殿下,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朱权脸色有些难看,依旧还捧着诏书,踱了两步,脸上若有所思。

    当时洪武皇帝还在的时候,时人都说燕王朱棣好战,而宁王朱权好谋。

    这两个人,都多次一起参加对北元残部的作战,朱棣战功最多,而宁王的封地治理得却是最好。

    “要冷静……”朱权随即道:“也没什么可怕的,我看……朱棣还没到想杀本王的地步,如若不然……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多此一举,还命本王去京城。”

    宁王妃道:“当初他……哎……殿下啊,当初殿下若不是将他当是兄弟看待,又怎会上他的当?所以殿下决不可掉以轻心。不如……殿下就称病不去吧。”

    朱权却是毫不犹豫的便摇头道:“哪有这样容易?若是不去,才危险了!我这四哥,可不是省油的灯。”

    宁王妃垂泪道:“若是殿下有什么好歹,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孩子们这样小。”

    朱权冷笑:“不必惊慌,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莫非……”

    他皱眉,接着道:“那件事……泄露了?此事如此机密,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泄露呢?”

    宁王妃猛地抬头,一双泪眼紧紧地看着朱权,道:“殿下……实在不成,不如死中求活……”

    朱权摆手:“不可冒险,决不可冒险,现在绝不是干这样事的时候,宁王卫这点人马,再加上这两年来,四哥对我多有防范,这宁王卫里,还不知被他掺了多少沙子呢!这王府外头……就更不知有多少的锦衣密探了。不过依本王看……他朱棣暂时也奈何不了本王。”

    “为何?”

    朱权道:“当初若不是我借兵给他,如何会有他的今日?何况……这么多靖难功臣,当初都是本王的军马,他若贸然对我不利,如何让天下人心悦诚服?”

    “所以……想要太平无事,那么……本王不但要入京,而且还要敲锣打鼓,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不只本王要进京,你和孩子也都一道去吧!虽说旨意里只让本王孤身去,可本王就要让天下人知道,本王没有什么可畏惧的,绝不躲躲藏藏。到时这一路……要招摇一些,等到了京城,看他这做四哥的,敢不敢翻脸。”

    “他极好面子,又好大喜功,自打篡位,这夺侄子大位之事,乃是他心中隐痛,本王就不信,他真敢对本王不利!即便本王犯了弥天大祸,看他能奈何。”

    宁王妃大吃一惊,忙道:“可是殿下啊……他可是刚刚杀死了代王。”

    朱权摇头:“本王和十三哥不是一回事。”

    他沉吟片刻,便道:“到了南京之后,先不入城,带着孩子,先去孝陵,去祭祀皇考,哎……少不得要在皇考陵前,你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朱权可不是软柿子。”

    宁王妃依旧还是放心不下。

    可朱权却是从容地坐了下来,似乎已经周全了,便吩咐一个心腹的宦官来。

    “外头一定有许多的细作,盯着这宁王府的一举一动,本王这里有一些书信,待会儿你先别送出去,等本王出发,往南京城去,那些锦衣卫的密探,一定会死死盯着本王。这王府外的盯梢就会松懈下来,你再悄悄送出去,快马加鞭,要赶在本王的前头,到达京城……尤其是有一封……往大宁的书信,一定要小心,哪怕丢了性命,也不可让这封书信丢失了。”

    宦官拜下道:“殿下请放心,奴婢便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负殿下期望。”

    朱权颔首,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脸又阴沉下来,道:“哼,四哥,咱们的账,是该算一算了。”

    ……

    “侯爷,侯爷……”陈礼匆匆而来。

    张安世正翘着腿,手上拿着茶盏,押了口茶。

    看着陈礼,他将茶盏放在旁边的桌案上,才道:“咋啦?”

    “他招供了?”

    “当真招了?”张安世一脸惊诧,原以为……还要再折腾几天呢。

    陈礼道:“我还没使上劲,这老东西不吃打,当然,主要还是平日里侯爷您言传身教,卑下在侯爷身边,学了不少的本事,如若不然……”

    张安世顿时骂道:“你何时见我打人了?混账东西,你这是在污蔑我,我张安世这样心善的人!”

    陈礼忙道:“啊……卑下……卑下,对了,侯爷……这几日,许多大臣,尤其是御史,都在弹劾侯爷您……陛下那边……”

    张安世不以为意,他当然清楚,现在自己的压力不小,陈瑛可不是小角色,这个人……一旦抓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他更关心的却是纪纲,于是道:“纪纲那边,又有什么眉目?”

    “北镇抚司那边……纪纲打伤了同知邓武之后,又借机……杀了一个千户,现如今……这北镇抚司……做什么事都是鬼鬼祟祟的,卑下倒想向人打探他们的动向,可从前卑下在北镇抚司的朋友,现如今都守口如瓶了。依着卑下看,这纪纲杀鸡儆猴,大家伙儿都怕了他。”

    张安世冷哼一声道:“一味让人怕有什么用,我张安世以德服人才是至高境界。”

    “是啊,内千户所上下,都受了侯爷您的大恩大德……”

    张安世摇摇头:“休要啰嗦,押着这陈瑛,还有带着口供,立即进宫去奏报吧,陛下压了这么多天,想来也已经急了。”

    “是。”

    张安世亲自领头,让这陈瑛上了囚车,随即便向宫中出发。

    ……

    朱棣越发的开始关心起了逆案。

    一方面,这牵涉到了宁王,另一方面,又涉及到了陈瑛。

    所以纪纲好像一下子又得了恩宠,清早又被诏至武楼来觐见。

    此时,朱棣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纪纲方才送来的奏报,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是说……在大宁,那里的军民,都怀念宁王?”

    “是。”纪纲道:“还有不少武官,喝了酒,说了不少放肆的话……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纪纲压低声音:“驻扎在南昌府的宁王卫,有不少人……也四处对人说,若非宁王殿下,陛下已当作乱党被建文杀死了。”

    朱棣居然没有动怒,而是淡淡地道:“若没有他的八万兵马,朕确实在那时已山穷水尽……他在王府之中,还用巫术害人,他这巫术,想害的是谁?”

    纪纲顿时拜下道:“卑下不敢说。”

    朱棣的目光,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死死地盯着纪纲:“你敢欺君罔上?”

    纪纲大气不敢出,良久才期期艾艾地道:“这巫蛊之术……想要害的……乃……乃……陛下。”

    朱棣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冷色,他眯起眼来,冷声道:“是吗?真凭实据呢?”

    “乃王府中,一个术士泄露……只是……臣会继续彻查。”

    朱棣道:“可他不是在王府之中建了一个书斋,终日在那书斋之中,弹琴读书于其间吗?”

    纪纲低声道:“他有不少心腹……每日会进入书斋与他密谈,只是具体谈什么……卑下尚未……”

    朱棣将这些奏报丢在了案头上,脸色忽明忽暗,道:“朱权……朱权……这个小子……聪明着呢……当初朕和他一同镇守在边镇的时候,就晓得他的本事……当初,若他来靖难,只怕……今日称帝的,就是他了。”

    顿了顿,他头也不抬地道:“亦失哈。”

    站在一旁的亦失哈,忙躬身道:“奴婢在。”

    朱棣问道:“宁王启程了吗?”

    “已经启程了,还带了家小,两位王子殿下,也都跟了来,除此之外,还有宁王妃……”

    亦失哈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这一路……才刚刚抵达九江府,他便下了船,见了当地的知府和知县,对外说……此番是陛下挂念他,召他入京……甚是招摇。”

    朱棣阖目,若有所思。

    此时有宦官进来:“陛下,张安世求见,说是押了钦犯来……”

    朱棣猛地抬头。道:“陈瑛?”

    “正是陈公。”

    “叫进来。”

    纪纲一听张安世三个字,面上不喜不怒,他心里知道,真正可能取代自己的并非是邓武,而是张安世。

    这内千户所,也在拼命追查此案……这一次,决不能再让张安世争先了。

    半炷香之后,陈瑛便入殿,陈瑛跌跌撞撞,入殿之中,口里便大呼:“陛下……”

    说着,陈瑛拜倒在地。

    朱棣见陈瑛如此,倒是心思动起来。

    不管怎么说,此人也是朱棣的宠臣,如今见他这个样子,难免心里有些不快。

    紧接着,张安世进来。

    “臣见过陛下。”

    朱棣看着张安世:“张卿,这陈瑛……”

    张安世道:“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口供,陛下一看便知。”

    陈瑛听罢,立即大呼:“陛下……他们这是言行逼供,他们非要说臣与乱党有关系,请陛下……做主啊……”

    说罢,嚎啕大哭。

    而此时,又有宦官道:“陛下,文渊阁大学士,会同诸位尚书求见。”

    朱棣自然明白,这一定是他们收到了消息赶来了。

    “叫进来吧,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让他们也来听听。”

    解缙等人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耐心的等候。

    朱棣看向陈瑛:“你的意思是……张安世冤枉了你?”

    “臣对陛下的赤胆忠心,天日可鉴啊,陛下……臣突然被张安世拿住,接着便是言行逼供,臣……身子实在熬不住,所以不得不屈从,陛下若是连臣都不相信,这天下,还有哪一个可信之人。”

    这陈瑛哭的更加伤心。

    朱棣也不禁动容,抬头看一眼张安世:“张卿,这样说来,这一份口供……”

    他扬了扬手中的口供:“只怕做不得数。”

    张安世笑了笑,道:“陛下,臣其实早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翻供的,陛下想想看,这陈瑛是何等人,臣岂会不知,臣拍死的很,可不敢冤枉他,之所以臣知道他是乱党,其实理由很简单,那便是……脱火赤……”

    “脱火赤……”朱棣等人面面相觑。

    “陛下……请看。”张安世说着,竟是取出了一封书信。

    亦失哈将书信交给朱棣,朱棣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第188章 落网

    朱棣随即抬头起来,将这书信收好。

    似乎他并没有示给其他人看的打算。

    而是凝视着张安世,道:“这书信,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