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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寡:“……?” 他这下是真的迷惑了。 他始终觉着宁绥同周鹤的相处过于亲密了些。 虽然宁绥还是像以前那样半天都不一定能说一句话,可在周鹤面前,他的神色不再是死寂的。 他会被周鹤逗的炸毛也会因为周鹤有些动作和视线。 或许是因为周鹤是他的师父。 可是……师徒之间本来应该是恭敬而又带着距离的。 更别说周鹤还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无归道长。 他宁哥还是宁朝的太子爷。 无归山和宁朝之间,到底还是存在一点竞争的。 毕竟周鹤当年造出无归山后就说过无归山不归属宁朝。 当时的皇帝还对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隐隐和无归山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还是宁绥的父皇继位后,宁朝同无归山的关系才缓和,连带着和周鹤的师兄的关系也稍微好了点。 陈寡是觉得,他宁哥不用看师父的脸色挺正常的,毕竟他宁哥的性格摆在这了。 可为什么无归道长总喜欢说些……暧昧的话? 陈寡挠头。 也许在旁人听来没什么,但他打小在京城那种地方长大,繁华是真的繁华,糜烂也是存在的。 男风……陈寡略有耳闻,也瞧见过没脸没皮好龙阳的公子哥调戏旁人。 不至于吧。 陈寡心说,他宁哥和无归道长,瞧着就不是会爱人类的模样。更别说这种令人唾弃的男好了。 许是因为他俩的师徒情真就这么浓厚吧。 陈寡安慰自己。 他不想让宁绥和周鹤从神坛跌落。 宁绥看向周鹤,没有说话。 周鹤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施了个净身咒,随后走到了宁绥跟前倚着床柱:“怎的了?” 宁绥抬眸,周鹤便抬手点了点他的眉心:“你这眼睛时不时的要补一下符文才行。” 他语气自然:“毕竟是死后复生,总有点这样那样的问题。” 周鹤抿了口茶,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心情着实不错。 虽说他那个时候下套是在赌,也没指望宁绥真的会有所动作,但小朋友进圈了,还是让他高兴。 小冰山的喜欢比他想象的要多一点。 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而又冰凉。 周鹤借着茶杯掩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小朋友还真是会藏自己的情绪。 宁绥点了下头,也不在意自己要和周鹤长期捆绑。 反正他也是要跟着他的。 周鹤慢慢喝着茶,又觉得有点遗憾。 这一大早的,他还真想听见宁绥同他问个好,于是他得寸进尺:“来。你同我说声早,为师告诉你个秘密。” 从小到大就没有好奇心的宁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直径起身:“走了。” 周鹤失笑:“我这不是在逗你。” 他轻声说:“你好像从未向我问过安?” 宁绥偏头睨他,很多时候无需他开口,周鹤便能知晓他的意思:“别人的问安我的确不需要,但你的我不介意啊。” 脑子里没什么风花雪月,并且永远不做麻烦事的宁绥始终无法理解周鹤很多行事轨迹和想法。 宁绥的世界很直接。 直接到几乎没有什么太多复杂的感情。 问安是,安慰是。 甚至就连喜欢都是最简单的。 所以就算宁绥并不明白周鹤明明不需要问安为什么还要他说,他还是会说。 因为周鹤开口了。 “早。” 清冷微哑的嗓音带着比九月的晨风还要凉的寒意响起,却让周鹤弯起了眼。 自从宁绥主动提出了回无归山,暗示了他愿意试着活下去后,他就发现宁绥开始带点人味了。 有点像当初他来到无归山被他“开解”后,慢慢的也愿意主动说几句话,主动吃东西了。 但现在的宁绥又和那时不一样,因为现如今的宁绥在他自个儿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尝试着学会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他不是那个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壳里,只知道诛杀妖邪的玄师了。 他在学着做一个“人”。 周鹤跟上宁绥的脚步,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一边揉着宁绥的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欣慰,一边对着陈寡道:“走吧,去赚你的五百两。” 受“状元梦”侵扰的一共有五户人家。 这些人家离得都挺近,并不难跑。 周鹤让陈寡随意挑了个姓氏,陈寡便靠数花瓣确定了去杨家。 杨家是做玉器生意的,说不上是家大业大,但府里也有几个仆人,日子过得也算是流油。 而他们家的独苗杨平安打小就对圣贤书一窍不通,看了密密麻麻的字就脑壳痛。 好在杨家做生意有钱,杨平安只要学会打理生意便能平安喜乐一生。 科举并非唯一的出路,杨家父母也没想让他功成名就。 奈何自秋闱过后,杨家公子就突然嚷嚷着要考状元要当官要骑马披红袍去游京城的状元街。 若是这样还好。 偏生杨平安跟魔怔了似的,每日每夜不停的挑灯夜读,人直接从两百斤瘦到了一百斤,像是被什么吸食了精气一般。 “我就这一个儿子啊!”杨母抹着泪痛哭道:“我从未想过要叫他肚子里装墨水,他要是是真心乐意学,我也不拦着。可现如今他就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