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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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孤锦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宋云桑今日格外美,美得将他都惊呆了,而是……这个宋云桑,怎么,年纪更大? 他的桑桑明明才十八岁,一张脸水嫩嫩的,在他面前总是个孩子模样。可这个宋云桑,虽然容颜未老,可气度已变。她的身上,有了一种苦难过后才会见到的倦怠。 宋云桑行到裴孤锦身旁,蹲下:“小东西,”她的声音亦是种历尽千帆的平缓柔和:“怎么跑到外面了?” 她朝着他伸手。裴孤锦心思电转,一个侧翻躲过!这个角度,他清晰看见女子的纤纤玉手上,有一块淡淡的伤疤! 裴孤锦心中惊涛骇浪!其实见到宋云桑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来到了许多年后。可桑桑这气质却让他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想:他可能穿回了前世!这烫伤证明了他的猜想。前世,宋云桑某次与他争执后,心烦意乱不慎烫伤了手,手背上留下了这块伤疤。 他回来前世了!还变成了一条小奶狗!裴孤锦定在那,一时无法消化。宋云桑便见小奶狗一个侧翻直直躺倒,然后僵直举着四肢,再也不动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轻柔抱起裴孤锦,行到母狗身旁:“小东西,要喝奶哦,喝奶才可以长大。” 裴孤锦被放在了母狗腹下。母狗给了他一个“我就说你得回来”的眼神,一旁的狗兄弟则是嫌弃蹬了蹬腿。宋云桑还托着他屁股,将他往前送了送。裴孤锦看着眼前的东西,头皮发麻。他毅然决然转身,小软腿颠颠几步,一下趴在了宋云桑的绣花鞋上! 宋云桑几次强逼小奶狗喝奶不果,小奶狗都是趴回她鞋上。无法之下,她只得抱着小奶狗一起去吃早餐。裴孤锦出了那房间,才发现原来他就在裴府,那狗窝就在裴府后院的柴房。 宋云桑竟然还住在裴府。裴孤锦仰头看她,心情复杂。这也是他的桑桑。看她的模样,如今应是二十八、九岁,也就是他死后五六年。他死时,圣上便已性命垂危,现下定是早已驾崩。二皇子尹思觉应该已经登基为帝,而宋云桑却还住在裴府…… 有两个可能:一,宋云桑想办法保护了自己,没有落入尹思觉的魔掌;二……尹思觉得逞了,却只将她当成外室,没将她接进宫中。 想到第二种可能,裴孤锦便觉一口恶气闷在心口,只恨自己现下是一条狗,没法拿剑刺杀了狗皇帝。他郁愤间,宋云桑到了厅堂。阿佟在准备早餐,见到宋云桑抱着条狗崽进来,皱了皱眉:“夫人,你怎么带着条小狗过来了?” 宋云桑将裴孤锦放在餐桌上:“它不肯喝奶,我试试给他吃点其他的。” 阿佟瞪着裴孤锦,看他不顺眼:“不肯喝奶?给它惯的,饿一餐就好!” 小奶狗耳朵动了动,也瞪阿佟一眼。宋云桑惊讶道:“阿佟,它刚刚是不是瞪你了?”她摸了摸小奶狗:“它本来就比其他小狗弱,我怕饿一餐它就死了。”她的声音低了些:“这是灵芝生的宝宝。灵芝是阿锦送我的,它便也算是阿锦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将他们都照顾好。” 房中一时安静,秋眠与阿佟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阿佟大声道:“好吧好吧,就夫人你心软,我去给它弄碗羊奶来。” 裴孤锦其实是嫌弃羊奶的,他做人时,就觉得羊奶太sao。可做狗显然不能太挑剔。裴孤锦想起自己今早的七尺旅行,努力将羊奶都喝了干净。宋云桑也吃完了,阿佟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夫人,该喝药了。” 裴孤锦敏锐转头看去:喝药?桑桑生病了吗?是又不小心染了风寒? 宋云桑看那黑乎乎的药汁,和阿佟打商量:“阿佟,今天开始就不喝了吧,最近我也没发病啊。” 阿佟竟然意外强势:“不行,必须喝,喝到御医说可以停才行。不然你头疼起来,可就难受了!” 竟然还是陈年的老毛病?!裴孤锦立时担忧起来。前世他没发现,今生才知道宋云桑原来娇气得连药都不愿喝,每每喝药,还得他哄上老半天。现下没了他,宋云桑还会乖乖喝药吗? 宋云桑果然不想喝,她仰头看阿佟:“好苦啊。” 阿佟便去端来了一碟桂花糕:“喝完吃个糕压一压。” 宋云桑软绵绵道:“我今天不想吃桂花糕,我想吃蜜饯。” 阿佟这些年,估计也被宋云桑折腾得没脾气了:“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拿点蜜饯。” 她转身出了房间。宋云桑看到她的背影消失,立刻站起,趁屋中没人,将那药汁全倒去了一旁的盆栽里。然后她坐回桌边,熟练抿了抿药碗,唇边便沾染上了黑乎乎的药汁。 裴孤锦:“!!” 正巧阿佟回来了,宋云桑便假装自己刚喝完药,朝她伸手:“快,好苦。” 阿佟赶紧将蜜饯递给她,丝毫没发现宋云桑的小秘密。裴孤锦大怒:“她没喝药!你看下盆栽啊!” 小奶狗汪呜汪呜叫了两声,阿佟理都不理。倒是宋云桑听见了,将他抱起:“是不是想你娘亲和兄弟了?我送你回去。” 不!他不回去!他要留下来揭穿宋云桑的诡计!可任他雄心壮志,现下却挣不开宋云桑的手。宋云桑抱着他朝柴房行,裴孤锦郁闷趴在她怀里,却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人行了过来,赫然是宋云衡。 几年不见,宋云衡都长成青年模样了。他大步行上前:“jiejie!太后娘娘说又给你找了几本琴曲集,让我给你捎过来。” 太后娘娘?裴孤锦狐疑看向宋云衡,不明白他口中太后娘娘是谁,又为什么会给宋云桑送东西。二皇子的母妃已经过世了,难道是圣上的其他娘娘做了太后?那这娘娘为何要照拂宋云桑?难道……尹思觉现下还装得风度翩翩,人模狗样追求宋云桑?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很快被裴孤锦否决了。他了解尹思觉,这个男人只有在必须隐忍之时才会伪装。他若是成了皇帝,天下尽在掌控中,不可能还温柔对待宋云桑。 裴孤锦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宋云桑的下一句话解答了他的疑惑:“好,替我谢谢思妍。” ……思妍?!黄思妍成了太后娘娘?那,当今皇上岂不是她和太子的孩子? 尹思觉竟然失败了?!当年太子殿下被软禁时,就被尹思觉下了慢性.毒药,后来虽然解了毒,但身体状况自此一落千丈。近几年,太子殿下几次走到生死边缘,尹思觉见他和圣上都快死了,自觉胜券在握,这才会狡兔死走狗烹,杀了裴孤锦。 所以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尹思觉竟然被拉了下马?可不管发生了什么,这实在是个好消息!桑桑没有落入尹思觉的魔掌!且黄思妍是太后,桑桑这一世定会平平安安。裴孤锦心头的大石去了大半,却见到宋云衡转头朝着身后招手:“程锐兄!你还站在那干吗?!” 宋云桑身体微僵。她低低斥道:“云衡,你怎么又带他过来了?” 宋云衡无辜道:“他太想见你了,一直纠缠我,我也没办法啊。”他劝道:“jiejie,姐夫都过世七年了,你也总该为自己想想。程锐兄对你一片痴心,愿意迎娶你为正妻,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之前你说他年纪轻不定性,不肯接受他,那便算了。现下三年过去了,他还对你倾慕不改,你总该给他次机会……” 他的话顿住,没再说下去,因为那位程锐已经大步行到了两人身前。裴孤锦探头看去,竟然见到了一年岁与宋云衡差不多的小年轻,风姿俊朗,意气风发。 程锐朝着宋云桑笑,少年人的欢喜都写在脸上:“jiejie!” 宋云衡便招呼了句:“jiejie,我去帮你把这琴谱放起来,你和程锐兄慢慢聊。”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徒留宋云桑抱着裴小狗,沉默立在那里。她不说话,那程锐也只是欢喜傻笑,然后他看到了宋云桑怀中的小奶狗,找到了话题:“jiejie,这是灵芝生的狗崽吗?好可爱!” 他伸手去摸,裴孤锦冷眼看他,然后……狠狠一口咬住了他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裴孤锦:!!小鲜rou! 第91章 番外·前世(二) 宋云桑一声惊呼!程锐倒是很淡定, 哈哈笑着抽出了手指,一弹小狗脑袋:“还挺凶啊。” 裴孤锦便见到程锐的手指皮都没破!逞凶不成,还被一个小屁孩弹了脑门,裴孤锦怒!他狠狠一爪子拍开程锐的手!程锐竟然借机勾住了他爪子, 朝宋云桑伸手:“我可以抱抱它吗?” 该死的臭流氓!把你的手从桑桑胸前拿走!裴小狗凶狠汪呜汪呜起来。宋云桑见了, 将小奶狗的爪子拨回来:“它太小了, 还是我来吧。我要送它回窝了, 先行一步。云衡他一会便会回来,程公子请自便。” 程锐才不会自便。他见宋云桑要走,巴巴跟了上去:“jiejie,我也想去看看其他狗崽, 好吗?” 宋云桑和缓踱着步:“狗崽有什么好看的?程公子不是在准备殿试吗, 不如好好回去看书。” 程锐欣喜道:“jiejie也知道我在准备殿试?”他的周身都要冒起粉红泡泡了:“那有什么好准备的, 不过是手到擒来。我就想看狗崽,狗崽可爱,我喜欢。” 宋云桑平静应道:“那好,你去看吧。”她顿住脚步,唤道:“阿佟。” 阿佟便上前一步,挡在了程锐身前。宋云桑吩咐道:“程公子想去看看灵芝的狗崽, 你带他去吧。” 程锐呆了:“不是……jiejie你不去吗?” 宋云桑垂眸道:“我忽觉身体不适,便先回房休息了, 程公子见谅。” 她微微倾身离开了,而程锐在阿佟催促下, 不得不一人去看狗崽。裴孤锦看着程锐那呆样,顿觉出了口气!他舒舒服服躺在宋云桑怀中,回到了卧房。这也是之前他俩的房间,摆设和他在时一般无二。宋云桑将裴孤锦递给秋眠:“秋眠, 你送它回去吧。” 裴孤锦哪里肯依!左右现在他也是条狗,脸是不需要的。裴孤锦一口咬住了宋云桑袖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拼命摇起了尾巴。 宋云桑无奈,只得叫秋眠找了个枕头改改,做了它的窝。裴孤锦成功赖在了宋云桑房中,目光追随着宋云桑,暗自琢磨要怎么戳穿宋云桑不好好吃药的事,想着想着,竟然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房中只得宋云桑一人。阳光正好,是午后十分,宋云桑要午睡了。狗窝边放着一碗羊奶,是给裴孤锦准备的午餐。裴孤锦没甚胃口抖了抖耳朵,决定陪桑桑一起继续睡觉。却见宋云桑行到衣柜前,拖出了他以前放玉佩腰带的小箱子……竟然从里面拿出了一坛酒! 裴孤锦支起了身体,不明所以。宋云桑拿酒出来干什么?她又不喝酒,她根本就是沾酒就醉。便见宋云桑抱着酒坛在桌边坐下,自个拿了茶盏,倒了满满一茶盏的酒。然后她原样藏起酒坛,端起那茶盏,开始小口小口地抿。 她喝了一口,没醉,又喝了两口,还没醉,继续喝了三口四口……直到那茶盏里的酒见了底,她才眼神迷离站起,缓步行到床边坐下。 裴孤锦瞪大了眼,不知该惊讶宋云桑竟然开始喝酒了,还是该惊讶宋云桑竟然喝酒不醉了。她这是喝了多长时间啊,才能养出了点酒量。可很快,裴孤锦便想起了宋云桑还在吃药!吃药时可不能喝酒?! 裴孤锦恼火起来。不吃药的事还没解决,他又发现了她偷偷喝酒!这可真是……果然是没他看着就不行啊!看看桑桑现下,都怎么胡乱糟践自己! 裴孤锦坐不住了,站起了身。不知是不是早上喝的羊奶让他有了些力气,他竟是撑着小软腿跑到了床边。可宋云桑已经睡着了,呼吸悠长。这么快入睡,想来是因为醉意。裴孤锦郁闷叹口气,也没敢吵醒她,又挪回了窝。 这回,裴孤锦愤愤喝起了羊奶。这世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困难!就算变成了狗,他也照样能收拾宋云桑!当然,现下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强壮些…… 几日很快过去,裴孤锦的小狗腿不软了,可以不喘气跑上一段距离了。宋云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金子”,因为他的毛是金黄色的。这日,宋云桑又抱着他回了狗窝,将他放在地上:“金子,要不要住回来和大家一起玩?” 一只小黑狗见到宋云桑,摇着尾巴迎上来,围着宋云桑的裙摆打转。裴孤锦凶狠扑过去,连咬带拍,对他的兄弟施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小黑狗都被打懵了,躲去了母狗身旁,畏惧看着这个曾经被它凌霸过的金毛小兄弟。裴孤锦这才绕着宋云桑的裙摆转了一圈,宣誓所有权,然后又趴在了宋云桑的绣花鞋上。 宋云桑蹲下,揉了揉他的狗头:“这么凶啊。还是要跟着我吗?” 裴孤锦汪呜汪呜叫了两声。宋云桑大约是明白了,将他抱起,看着一窝黑狗,有些困惑:“难道是因为毛色不一样,所以不想呆在这里吗?” 她行到母狗身旁,也摸了摸它的狗头:“灵芝啊,孩子它爹是金毛狗吗?”她幽幽道:“你怎么和阿锦一样啊,就喜欢金闪闪的东西。” 裴孤锦:“……” 宋云桑又带着裴孤锦去吃早餐。饭后,她故技重施,将药全部倒去了盆栽里。可不同的是,这次宋云桑离开时,裴孤锦第一次没跟着她。他在厅中乱跑,宋云桑只当他在撒欢,叮嘱了阿佟一句,便自己离开了。 一般情况下,阿佟才不会管一条狗崽干了什么,前提是这狗崽别总是贱兮兮闹她。裴孤锦一会咬下阿佟裙摆,一会挠下她衣袖。阿佟烦不胜烦,被sao扰了数次后,终于暴起,抓了笤帚要揍狗。她追着裴孤锦满屋子跑,裴孤锦灵活闪避,一路逃到了盆栽旁。 盆子是瓷器,阿佟不敢轮笤帚了。她蹲下,撸起袖子上手去抓,狞笑道:“看我抓住你,怎么收拾你……” 裴孤锦爪子在盆栽泥里一搅,趁阿佟不备,一爪子糊在了她嘴上! 阿佟竟然被一只狗糊了一嘴泥!她崩溃大叫:“啊啊啊啊!你这狗崽子!你死定了!”可突然的,她的声音顿住,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渐渐有了狐疑神色。她在盆栽边蹲下,低头抹了些泥土闻。 裴孤锦便知道她明白了。果然,阿佟将手放在泥土上摸索,感觉到了湿润,又仔细寻找,找到了许多药渣。 阿佟腾地站起,转头就去找宋云桑!裴孤锦远远跟着她,见到她冲着宋云桑喊:“夫人!你不喝药,这身体是不要了吗?裴大人临死前,叮嘱我好好照顾你……你这样,不是违背了他的心意?!” 裴孤锦慢悠悠在树丛躺下,深藏功与名。 自此,裴府少了一只柔软贴心的小狗崽,多了一个人人头疼的大魔王。裴孤锦坚持多吃多运动,半个月后,已经可以各方面碾压他的狗兄弟了。这段时间,他先后达成了如下成就:阿佟收拾房间时,裴孤锦趁她打开衣柜,推倒了书桌边的瓷花瓶。阿佟骂骂咧咧跑来查看,裴孤锦冲到衣柜,将宋云桑藏酒坛的箱子打翻。 酒水撒了一地,阿佟的吼声再次响起:“夫人,你竟然还在喝酒?!御医说过你不可以再喝酒,喝酒会加剧你的头疼!你为什么不听?!你是想让裴大人在天上也难安吗?!” 宋云桑几乎不出门了,平日便是在府中,也时常发呆不爱走动。裴孤锦趁她翻出他的玉佩看时,扑上去抢走了玉佩!他在她几步远处慢慢跑,宋云桑便也没叫旁人来追。她自己跟着他哄:“金子,东西还我,别砸碎了!” 裴孤锦成功溜着宋云桑,带她绕府小跑了两圈。 程锐又跟着宋云衡几次来了府上,裴孤锦听见他俩声音就追着咬。他牙齿已经长了出来,尖尖利利的,直接上嘴,能咬掉一块rou。两人都不敢对宋云桑的爱犬动粗,被追得没了脾气,一时都不敢再来府上。 宋云桑偷偷去街上买了酒坛,藏在绸缎中送回府。裴孤锦当着阿佟的面,将绸缎咬得稀烂。阿佟冲上来打,就看见了藏在里面的酒坛。 阿佟吼:“夫人你又偷偷买酒——” 宋云桑:“……” 这天,宋云桑要入宫见黄思妍。裴孤锦已经成了大魔王,宋云桑自是不肯带上他的,就怕他在宫中冲撞了人。可裴孤锦重回前世这些天,所有人都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裴孤锦想知道他死后发生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黄思妍与宋云桑的聊天。于是他躲进车厢的箱子里,成功混入了宫中。宋云桑也不好再将他单独留着,只好带他去见黄思妍。 黄思妍气度愈发雍容威严了,可对宋云桑还是很亲近。宋云桑没与她见礼,倒是黄思妍先开了口:“这就是最近将你府上闹得人仰马翻的那只小狗?” 宋云桑应是,朝裴孤锦道:“金子,给太后娘娘请安。” 裴孤锦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也没教我怎么请安啊。可他还是配合汪呜汪呜冲着黄思妍叫了两声,看似见礼,实则说的是:“太后娘娘,你有白发了。看我家桑桑,还是那般年轻啊。” 黄思妍笑了笑:“倒是个机灵的小东西,无怪惹那么多事,你还留着它。” 她倚在椅上,拍拍一旁的空位:“过来坐。” 宋云桑便坐去了她身旁。黄思妍拉了她的手:“我听阿佟说,你之前还在偷偷喝酒,被她发现后,还去街上买。” 宋云桑暼她一眼,幽幽叹口气:“阿佟也是……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做错点什么,她怎么还总找你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