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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一点儿情面在。 李梧桐甚至还没能说上几句话,人就又被邢濯朝地上踩。 从始至终,邢濯都没解释。 “不去劝劝?”贺济悯对着同样看热闹的津南说。 津南站着,看了眼邢濯又瞧了眼贺济悯,最后问,“你见过邢爷动手么?” 贺济悯反问,“难不成你没见过?” 津南则是一脸严肃,把伞盖的严实了点儿, “我活这么大,头一次见。” “真新鲜,”贺济悯不信似的,“他这么大块头儿,没揍过人?” “不然他要我干什么,”津南眼睛还在往那儿看,“上学那会儿都是我在前头当他的打手,基本到不了他那儿的,都先再我这儿趴了。” “李梧桐说什么了,搞得邢爷这么大火气,”津南说着就开始皱眉头,嘴上咂着,“我再等等,邢爷整这个就奇了怪了。” 贺济悯再透过伞往那儿瞧,李梧桐人捂着肚子往边儿上蜷。 邢濯从始至终就没表情。 站在那儿也没赶时间走,蹲下来朝李梧桐伸手。 最后从李梧桐那儿要了一根烟。 站着抽完了才走。 李梧桐没敢说话,捂着脸就在地上躺着。 “你现在还去找他么,”津南问。 贺济悯伸手推开津南的伞,径直超前走,等走到李梧桐脚边儿上的时候也在邢濯蹲过得地方弯腰,看着邢濯刚拐过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正怒着的老虎屁股,” “就得捅一捅才有乐趣。” 贺济悯跟在邢濯后头。 津南没跟上来,他负责把剩下的李梧桐处理一下,就对着往前走的贺济悯交代一句,“那你跟着,有事儿联系。” 津南最后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邢爷脾气上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安顿好了过去找你。” 贺济悯朝后摆摆手,连津南递过来的伞都没接, 因为邢濯也没拿伞。 他在前头湿着,贺济悯在后头湿着,到了晚上空气湿潮,到了晚上就越下空气越闷。 邢濯在前头走得没什么目的性,以至于后头跟着的贺济悯也猜不准人像往那儿去,直到邢濯在路灯底下停下。 贺济悯瞧见再往前,就没亮了。 整片儿的亮就到这儿,在邢濯脚底下做了分界,邢濯脚尖儿顶着前头的黑,直愣愣站着。 贺济悯往边儿上巷子里闪,趁着这个时候摸了摸兜里的烟。 全泡了。 最后拎着湿哒哒的盒子往垃圾桶里塞。 这个时候邢濯就停住了,自己找了路边儿的沿街长条椅,人就坐上去。 就算边儿上就有躲雨的檐子也不去,搞得对面主题烘焙房里还没打烊就放了一边儿的帘子。 估计瞧着门口脸比天还阴的人干坐着挺吓人的。 贺济悯这个时候就不藏了,单纯想把邢濯往边儿上拽拽,但是等他坐在邢濯旁边的时候,没动。 现在的场面就成了两个人坐在大街上淋雨。 贺济悯刚坐下,邢濯就站起来,拽着邢濯的胳膊把人往路边檐子上拽,嘴里单说了个字,“淋。” 贺济悯笑他,“你也知道淋。” 贺济悯说完就被邢濯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贺济悯瞧着他一脸严肃,以为要说什么诸如“你跟踪我”或者“你到底想干什么”之类的泄火话,但是贺济悯最后听见的是一句,“淋了多久。” “跟你差不多,”贺济悯头发比邢濯长点儿,头上成缕往下滑,贺济悯说上两句就得用巴掌顺着发际线往上抓。 贺济悯的额头窄,就导致头发才抓上去,就又往下掉,“回家么,我送你。” 贺济悯看着他跟邢濯湿透的两个人,等着后半夜再吹吹风,要是明天都不感冒就神奇。 这条街的上灯光弱,只开了一边儿,加上烘焙橱窗里透出来的暖橘色,对邢濯现在的视力来说,作用不大,所以贺济悯不打算由着邢濯的性子来,就扣着邢濯的掌心往里,但是没往邢濯脸上看,只是问他,“有心事?” 毕竟邢濯从下午开始就异常的让人在意。 “没有,”邢濯回完话就拉着贺济悯往前走,贺济悯原本是来找人的,现在倒成了被拽的那个。 外头的雨还在下,而且还有大的趋势,这个时候橱窗站出来一个小姑娘,“那个要不进店先躲儿会吧,雨大了不好走。” 邢濯明显没想进,但是贺济悯就拽着他往店里走,边进边说谢谢。 小姑娘笑着说了声没关系,自己进了厨房找了两条干净的毛巾递过去。 贺济悯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才闻着店里香。 糕点做的精致,除了橱窗上摆的那些,店里头放着的也不少,贺济悯看着邢濯脸朝外,刚想伸手叫他回神,结果脑袋上就被搭了条毛巾,紧接着头上就被邢濯拿毛巾轻轻搓着。 从耳朵到头顶,邢濯一点一点搓得很耐心。 贺济悯盯着邢濯的脸,现在上头还滴着水,而且现在的邢濯比刚才温柔,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动过怒。 “想吃么?”贺济悯突然对着邢濯说了一句。 “什么,”邢濯回着,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停。 贺济悯朝后指了指,“算我的。” 贺济悯本能察觉,如果说邢濯今天有坏脾气,那至少有一半儿得是从自己这儿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