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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悯抬头用眼睛扫了一圈儿客厅,跟人一样的性、冷淡风格,灰白之外再无其他配色,好在沙发够软,以至于现在贺济悯一身汗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估计是药劲带来的身体反应,贺济悯现在虚得厉害,身上的流的汗已经把浅色沙发浸深了。 随便往脖子里伸就是一手汗。 “喝水,”对面的邢濯伸手往贺济悯眼前推了杯茶。 贺济悯盯着邢濯把茶喝了,然后发现邢濯家里家具的边角都是后期打磨,有些明显该是锐角的边角都做了二次处理。 然后视线才又回到邢濯身上,笑着说,“吴家小子没大没小,这次还是多亏了邢爷。” 这话一出来,邢濯端茶的手停了,上下打量贺济悯,“你倒是比他聪明多了。” 贺济悯指腹沿着空茶杯绕圈,“认不清形势的事儿我不干。” 贺济悯相当于现在就表了态,吴家跟邢家的站队里,贺济悯的站位再明显不过。 队还是要站大佬的。 “不过吴家的面子我还是要做,”贺济悯转圈的手往台面上移,“所以为了表示诚意,关于那批货,我就退一步。” “你不打算要了?”邢濯这次倒是很有耐心。 “救命之恩,让点儿好处也是应该的,”贺济悯低头抿茶,眼角观察邢濯的表情。 原着里这批货先是到了贺远卓的手,最后也是卖给邢濯做人情,现在贺济悯不仅让了那批货,更是顺便陪着邢濯搞吴家,所以这份儿礼,他相信邢濯敢收。 这样既名正言顺用贺老头给的钱直接买了侯方元手里那批货,剩下的余钱贺济悯多少能拿点儿。 对贺济悯来说,这单买卖也是他赚。 “既然这样,留下来吃顿饭,”邢濯发了话。 贺济悯呛了一口,他没想到邢濯居然客气成这样。 “顺便一问,”邢濯已经站起来了,站位对于坐着的贺济悯更有压迫性,“李梧桐,这人认识么。” 贺济悯自己晃着脑袋摆手,“名儿还挺好听,你相好啊?” 贺济悯自说自话的时候,就看对面在沙发上坐着的邢濯就已经站起来朝这儿走了,贺济悯自己坐着没动,等着人走进的时候,朝邢濯伸手,“有烟么?” 邢濯停住了,没再往前,给津南递了眼色,自己就在贺济悯身边坐下。 贺济悯屁股往边儿上挪了挪,还特地嘱咐津南把烟点着了在往这儿送。 最后薄薄的一层在嘴里散开,贺济悯才扭头对着邢濯乐,“他谁啊,反正来都来了,讲讲呗。” 邢濯刚坐下,看见贺济悯的脸,自己又别过去了。 “怎么,还害羞啊,”贺济悯两句话就把主导权抢过来了,现在就拉着邢濯的胳膊发笑,“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行我就帮你找找,邢爷找个人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 贺济悯说话的时候发现邢濯一直在观察,贺济悯就干脆耸了肩膀,整个人活像个流氓,靠挨在人家的沙发上,就任凭邢濯瞧。 贺济悯脖子往后头蹭了蹭,才咬着烟问,“饭不用吃,就是劳烦借你个地方冲个澡。” 说完也不管邢濯怎么回,自己就抓着头发开始找浴室。 站在一边儿的津南看着两个人估计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儿,就琢磨一直没有好脸色的文恩。 “我说兄弟,”津南一把把文恩的脖子兜住,使劲儿朝自己这儿拉,“我看你这在这儿也挺久了,不行你出去帮贺总买件儿衣服,等洗完澡正好穿。” “去吧,”贺济悯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二楼楼梯口儿,“我在这儿等你。” “但是,”文恩还想再说,就被贺济悯一个眼神打发走了。 贺济悯到了二楼拐弯的时候才发现,这栋房子只有两层,再往上就一间小阁楼。 贺济悯扒在二楼问,“那我就楼上这间,”之后掐了烟,就脱了衣服往里头走。 进去之后,贺济悯才发现,这层应该是邢濯的单独卫浴,因为里头的东西放的规矩,甚至连挤了半管儿的牙膏都折得一水齐缝儿。 所以贺济悯刚脱了上半身,裤子还挂在胯上的时候,门口儿就有人敲门。 “出来,”邢濯的声音因为隔了玻璃,现在听着有点发闷。 “你确定?”贺济悯靠着门,“门又没锁,想说什么自己进来就成了。”贺济悯头发长,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汗打得没了型,所以现在他就顺手往上一拢,侧着身子往门口儿走。 但是门外的邢濯没朝里进,门是里头的贺济悯开的。 “有事?”贺济悯不把自己当外人,所以开门的时候也没想着遮掩,左手还攥着自己刚摘下来的衬衣,人就这么湿哒哒站在门口儿。 而且贺济悯发现对面的邢濯应该是带着话来的,但是看见自己就微微侧了身,嘴里说着,“去一楼。” 但是贺济悯不愿意,“我这儿衣服都脱了,说你呢,正眼瞧瞧我,都这样儿了怎么出去?” “这里,”邢濯在搜刮着零碎的词儿,正在试图拼成一段流畅的句子,“我的,习惯了,你在我不习惯。” “嫌我脏,”贺济悯说着把自己额头上滑下来的一缕头发又缠着手指头绕回去,“我也不是不讲理,我下去得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楼下的津南喊了一句,“邢爷,蹭蹭你家电视,玩儿个新款单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