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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意停下脚步。 “我还知道他看到你第一眼就被惊艳,看到你之后不愿意看大晟其他任何人,只想跟你绑定,他遇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你,他非常喜欢你。” 郁宴停下脚步。 风安静地从颜意吹向郁宴。 小郁齐眨眨眼,似乎忘记害怕,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郁宴回头,恶狠狠地看向颜意,那眼神从未见过凶残,似乎是要当场吃了颜意。 颜意没想到他听了是这样表情。 他说:“我肯定,他从来没想过要丢弃你,他是因为要来见你太激动了,忘了跟你告别,没曾想这一来就是十三年。” “他不是要丢弃你,是要来接你走。” 颜意:“你现在肯接受我是就是他了吗?” 005:“……” 郁宴一声不吭,继续前朝走。 颜意跟上他,笑着拉了一下他袖子,“别生气,生气就不好看啦。” 郁宴:“我不好看?” 颜意:“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算生气也是大晟第一美男子。” 郁宴:“呵。” 听了很多关于太子残暴传言,本来对太子畏惧不已郁齐,此时和小旗一起呆了。 夜凉如水。 颜意端了一碗热腾腾面,放在郁宴面前,“我擀面条,太子殿下快尝尝。” 已经两个时辰没跟颜意说话郁宴,终于给了点反应,看了一眼笑意盈盈颜意,又看了一眼香喷喷面条,别扭地拿起筷子。 汤汁浓香,面条劲道,好吃得出乎郁宴预料。 看他越吃越香,颜意满足地说:“其他菜我做得一般,但做面条手艺非常好,以后你想吃宵夜了我就给你做。” 郁宴没理他,但把面条全吃了,一滴汤都不剩。 颜意坐在他对面,见他心情宁静,问他:“何公真是你生父吗?你要怎么处置他?” 郁宴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反而问:“生恩和养恩,哪个更重?” 颜意愣了一下。 其实这个问题他思考过,但从未想过第一个问他,是这个暴虐无情君王。 郁宴说:“在我是养恩,生恩远不及养恩十之一二。” 古人最注重血脉,这个回答是颜意没想到。 郁宴冷嗤,“他只是爽了一下而已。” 颜意:“……” 一国储君竟然会说如此不雅话。 无奈完,颜意心里只剩下心疼。 他们都知道,事实可能更为残酷。 郁宴出生可能就是一群人预谋,他们或许只把郁宴当成一个工具。何公对小郁宴冷漠和鄙夷颜意记得清清楚楚。 更让颜意心疼是,郁宴对郁家,对先皇藏在心里感激。 因为在他粗略浏览中,其实先皇也没对郁宴多好,他有十几个皇子公主,能分给郁宴多少?何况他知道他不用为郁宴费心,因为郁宴是尉迟家外孙,无数人为他费心。 只不过他是对郁宴好不掺假罢了。 就因为这一点真心和温暖,郁宴就愿意替他守住皇位。 是因为看似最无情人最深情吗? 是也不是。 还因为,这一点真心和温暖在郁宴生命里都弥足可贵,他拥有太少了,才格外看重珍惜。 颜意垂着脑袋,心里酸酸涩涩。 所以,对于他消失不见,郁宴才会那样悲绝愤怒,所以,他才那么直接地说愿意跟他走。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越想揪出戳心东西越多。 这大晟唯一给郁宴温暖是郁家,而郁宴其实不是郁家人,他身上是造反者血脉,占据着郁家太子位。 这个位置不该属于他。 而皇宫外,处处在骂他。 这偌大大晟,竟没一个他容身之所。 正如颜意被邱慕辰赶出家门时,邱慕辰揭开伤疤,偌大帝都,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存放行李地方。 “郁宴,我们去看星星吧。” 当在生活在逼仄狭小泥沼中无法逃离时,不如去探索辽远星空,在那里寻找光和热。 郁宴又把那台望远镜搬出来,摆放在大开窗前。 望远镜他保护得很好,依然可以用。 颜意调试好,他们一起仰望苍穹,又看到了熟悉星空。 十年人世沉浮,人间能换了模样,而星亘古沉默。 平时抬眼看星星,觉得一颗颗星星很渺小,在望远镜里看到星空,才觉人渺小。 他和郁宴,坐在窗前,就像是宇宙中两粒小小尘埃。 颜意:“其实我也是养父母养大。” 颜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夜色太安静,宇宙太浩大,这样他们两粒小尘埃好像能更近一点。 颜意:“我不知道我生父生母是谁,养父母给我饭吃,供我读书,我也该感恩。” 郁宴问:“你想见生父生母?” 颜意点头,“想,倒是没其他奢望,就是想见一面,不至于死亡来临要离开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郁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双灼灼其华眼睛能看透人心。 颜意只好说:“小时候特别想找到他们,跟他们一起生活,是长大了才看开,不一定非是要父母陪在身边。” 郁宴点头,理所应当得天经地义:“我陪。” 颜意愣了一下,被月色下郁宴笃定而耀眼神色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