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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别动怒,兄弟们给老大出气!” 不知是哪个手下率先踹出一脚,刘郎哀嚎着翻倒在地,慌乱中捡起几片碎纸拼凑,仔细一看——是那封信!不,字迹不一样,但纸张是和那封勒索信一模一样的加厚宣纸,还带着同样的药味儿! “关野大哥听我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了!啊!” “滚你娘的,啰里吧嗦烦死个人,”关野气得狠狠补上一脚,招呼身后弟兄道,“要爽一起爽,先拣宣和地儿踹,温柔点。” “温柔”的手下们个个摩拳擦掌,“成!” “开打了,开打了!”二宝在墙头外激动得直打摆子。只可惜这一幕发生在堂屋里,二宝的视线被堵在门口的几个人挡住了,只能听见扑通通和哎哟哟的动静。 随着这些动静,二宝的小圆屁股也跟着扭来扭曲,看得实在心潮澎湃。 被他扭蹭得同样心潮澎湃的火头军便提醒说:“激动可以,但是不许我在肩膀上撒尿。” 二宝:“哈哈,你好傻。” 要不要报官去? 算了算了,都不是好人。 刘郎哭爹喊娘的声音持续了大约足够二宝做完一个开眼角手术的时长,之后关野一行人定了还债的最后期限,骂骂咧咧地走了,刘郎也像蚯蚓一样蠕动了出来——他害怕这群匪人再回来,忙着闩门呢。 二宝拍拍藏弓的头顶,藏弓便把他放了下来,问道:“还去不去门口摆摊了?” 二宝说:“不去了,他尚且能动能走,用不着‘能量弹’。而且我看他也付不起这个钱。” 藏弓笑着捏上兔鼻子,“那回家。” 天黑透了,昆仑大街上点起了灯,暖融融的灯光里飘散着雨后青草泥的腥气。但作为半个昆仑土著,二宝觉得这气味还蛮好闻的,至少不用像火头军那样,一路屏着气走。 松鼠买了很多老豆腐,大概七八天内都吃不完的那么多。问它为什么买那么多,它说摆摊的散户老婆婆怪可怜的,饿着肚子卖了一整天。反正豆腐不贵,都买来也算做好事了。 二宝赞许了松鼠的善举,回家以后给它做了一桌豆腐宴,剩下的实在吃不了,就搁在坛子里暂存了起来。 晚上,虫儿在屋外鸣个不停,二宝侧身躺在床上,呆呆望着白墙白帐子。 藏弓躺在他外头,问道:“想什么?” 二宝说:“想新床怎么还不送来。” 藏弓:“……你就这么嫌我?” 二宝:“没有。” 倒也不是嫌,就是不自在,多占一寸少占一寸都怕火头军有意见。要是火头军稍微好伺候一点,脾气温柔一点,他可能就愿意天天一起睡了。毕竟火头军身上热,等到了冬天就不用在屋里烧暖炉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二宝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火头军。 但梦里的火头军太不真实了,他穿的是威风凛凛的君王铠甲,手里拿的也不是弯弓,而是一把宝刀。 为什么能认出那是火头军? 因为二宝没见过第二个人有那样的气势。 金铠君王把自己的面孔藏在金盔下,只露出了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他的眼里除了血和刀没有任何别的东西,甚至在经过自己身边时还毫不顾忌地砍掉了一颗头颅。 头颅滚了几圈,撞上了蛋壳。 二宝看着那头颅的眼睛,惊骇恐惧,几乎要当场闷死在蛋里。为什么那双眼睛是血红的?为什么有两副瞳孔?为什么那头颅的毛发稀疏干枯得像草,也没有眉毛,满嘴尖牙密密麻麻,活像个从《山海经》里走出来的怪物? 周围充斥着喊打喊杀声,有更大批的军队碾压过来了。 他们身着不同样式的铠甲,用不一样的武器,就连身体构造都有区别。有的背后长翅膀,有的脸上长鳞片,还有六条胳膊和四只眼睛的。 他们勠力同心,齐声高喊“剿灭异妖”。 火头军呢? 二宝调转方向,发现火头军手里拿着一张大网,倏地朝自己这边兜罩过来。火头军喝令一声,便有八个士兵同时拉起手里的粗绳,收紧了罩住自己的网口。 之后摇摇晃晃,像是在水里漂着,二宝的脑袋便时不时撞上蛋壳。外头又是一声喝令,“起”,他便被人整个抬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啪地断裂,他感觉到,自己和那片土地的联系断了。 刺眼的白光闪过,意识随即消散。 二宝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刺眼的是窗外的阳光。 到了铺子里,二宝把银子规整了一下,昨天拿到的赔偿款是二百两,加上这段时间零散赚来的一小部分,又值得一存了。 于是他招呼伙计,“将军啊,陪我出去一趟,存个钱。” 藏弓却说:“先不急,等等。” 二宝:“等什么?” 藏弓:“等下一批送钱的来。” 二宝觉得这伙计疯了,赚赔偿款赚上瘾了。 但没想到这回真又被他说中,没等片刻,王家一行人来了。 王老板见到二宝率先要跪下,二宝急忙托住他,“王老板这是要干嘛,有事直接说啊!” 王老板把自家妹子拽到前头来,满脸的诚恳,“二宝兄弟,我今天厚着脸皮来,一是为了宅子的事向你道歉,二是感谢你及时告知我丫头的事,三是想请你再帮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