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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局刚才在开会,等开完会去。” “哦,这是你们分局的安排,我不管。但是有件事关系到我们专案组的成员,我得问清楚了,之后你们支队的队长到底是谁,我好对接。” “还是聂诚。他负责跟李穆队长交接,对于这起案子接触得比我多,现在案子在关键时期,不好换将。” “你知道案子在关键时期,了解挺多啊。” “……”姜准沉默,他总不好说现在住在聂诚家,聂诚每次一回来就和他躺在床上讲案情。 “邵局,是我告诉他的,多一个人多一种思维。”聂诚以光明正大的语气坦然救场。 “嗯。”邵青云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聂诚,“对了,吴泽跟你一边大吧?” “是,同岁,不过我比他大一届。”聂诚解释道。 “我就站在旁观人的角度说一句,人家进局也十年了,这两年副队长做得兢兢业业,不容易。”邵青云慈祥地感叹着。 姜准听明白了。 他听训之后,去找汤局谈复工的事,主动表态:“……聂诚和吴泽都做得很好,这几天很辛苦,不能换。我回来当刑侦科普通的一员。” “你当队长这两年破了不少案子,工伤后不升反降,要寒了大家的心啊。”汤局不赞成道,“要不,让聂诚转副队吧,两个副队。” “汤局,我们科一共才这么几个人。我作为曾经的队长,就要为大家考虑,舍小我,顾大局。我会向同事们解释,保证不引起风波。”姜准说。 本人说得如此坚定,又是成全别人的事,汤局只好同意。 当天晚上,刑侦科开了一场简短的欢迎会,无法到场的队员们视频参加,听聂诚公布最新的人事变动。大家表面上热情兴奋,暗地里不明所以,发现姜准还没办公桌,就七手八脚地帮他把公共长桌挪到队长办公室门口,然后迅速返回自己工位,避免尴尬和踩雷。 姜准看着那张曾经堆满各种杂物的公共桌,转头敲开队长办公室的门,“我来拿东西。” 聂诚按住他拉抽屉的手,“不用,你那个位置是暂时的,等案子结束,你还会回来的。” “……是谁跟我说不要觉得队长的位置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你比我称职,门口那个位置就当你帮我布置的吧。光把现在要用的卷宗和笔记拿走。”聂诚指指桌边他早码好的那一摞,说。 姜准不想拒绝他的好意,把那一摞纸质文件往手上重重一摞,留下句:“你在看守所调查魏远案时的资料发我一份。” “好。”聂诚应道。 他回到办公桌,资料已经躺在内部邮箱里了。 魏远案和余子轩案虽然并案调查,但是在法律意义上是两个案件,要做两次结案,后续也会分开移送、分开审判。如果聂诚给他资料里有他要找的东西,那么他们也许能结束一边。 其实准确来说是三起,还有韩乐安的那一起。 他没见过韩乐安和他弟弟,但是每次聂诚提起韩家的事时,他都听得很认真。与聂诚的关注点不同,他在意的不是兄弟俩的性格和成长史,他在意的是时间点。 韩乐阳在魏远之后入狱,在魏远死前出狱。 换个角度总结的话,就是在韩乐阳入狱后,魏远死了。 鼠标划过一行行文件,最终停在文件名为“入看名单”的电子表格旁。 找到了,他要找的就是看守所的登记名单。 这上面记录了那段时间看守所拘留的人员名单和出入时间。 韩乐安在魏远死前九天进看,死前八天出看,只在里面呆了一天,很可能连魏远的面都碰不上,做手脚的可能性不大。 他能出来这么快,应该是家里找了关系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的,但是和他一起关进去的其他人就没这个运气了。 其他人基本上都蹲了7天,有一个被关了14天。 这个14天是加上了报请批捕的时间,说明和安区分局当时认为他和那代毒品关系密切,但最后没批下来。 姜准给李穆打电话,“李队,咨询个事,尚丽洗浴举报查出毒品那起案子您还有印象吧,里面那个毛飞宇被关了14天怎么又放了?” “别提了,说是证据不足,你是在看电子版资料吗?我记得有个文件夹叫尚丽证物,那里面有。我得去出个外勤,你先看,晚点给我打电话也行。” “好,您先忙。” 姜准轻点鼠标,打开文件,里面的照片不多,是经过筛选的,有批捕申请,也有检察院驳回批捕的文书。 起因在于发现毒品附近的沙发坐垫侧面有毛飞宇的指纹。 那袋毒品被人放在包厢沙发的两个坐垫之间,缝隙不大,想要放进去,必须要将坐垫抬起或者扒开,坐垫下沿没有指纹,但是坐垫侧面发现了毛飞宇的半个指纹。 李穆的推测是他在擦拭指纹时的遗漏,但是检察院认为不能算做直接证据,无法起诉。 毛飞宇自己的辩解是,大家挤在一起玩,可能不小心蹭到了,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毒品。 姜准调出毛飞宇的信息页。毛飞宇今年十七岁,在某公立中学读书,四岁时父母双亡,监护人是他奶奶,但是他奶奶在五年前去世了,监护人一栏没有更新。 未成年、无人监管,很符合赵学义豢养杀手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