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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陈俞尧拉到楼道拐角处,问他:“当年给赵海碌做精神鉴定是谁提出来的?” 楚行暮当年在医院和戒毒所辗转了差不多一年,他知道的内情还不如陈俞尧多,尤其是和许池相关的。 陈俞尧说道:“是赵海碌的律师提出来的,在南嘉精神病医院做的鉴定,我记得赵海碌那一年份的治疗记录是从一个姓林的主任那儿拿到的。” 楚行暮咬牙问道:“那医生是不是叫林绅?” 陈俞尧点头:“是叫林绅,在精神病鉴定报告上签过字的几个专家和医生都是林绅找的,南嘉是监护精神病院,一直跟警方有合作。” 楚行暮拍了拍陈俞尧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我们队还有俩案子没破,人手不太够,让你的人去查查林绅的从医经历,我怀疑他常年虐待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同样是主治医生,闻缇对待林绅和乔医生的态度截然相反,闻缇甚至想过杀了林绅,楚行暮没有详细问过闻缇当年在精神病院里的生活,闻缇每次都只是几句话带过,他说钟鸣楼到精神病院以后不允许任何医生和护士靠近他。 楚行暮突然想起他们从姜国安的保险柜里找到的药盒和针剂,闻缇当时说他的主治医生曾经把一整瓶的氟哌啶醇注射液灌进了他的嘴里,还被关进过现在关押吕良善的监护病房,有人给他喝过期的牛奶,不让他按时吃饭,为了让他没精力反抗治疗而采取的一系列手段。 后来他们被困在春熙山上的酒窖里,闻缇因为发高烧神志不清的时候也说了一点以前的事,他当时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可想而知闻缇曾经在南嘉是怎么被里面的医生对待的,还有更多楚行暮不知道也不敢问的,因为闻缇那个时候太小了。 闻缇痛恨的不仅仅是精神病医院,还有他那七年在南嘉的经历和里面一些枉为医职的人,后来乔医生无意间提起吕良善的主治医生是林绅,楚行暮才知道林绅曾经也是闻缇的主治医生。 楚行暮猛的一拳打在墙上,陈俞尧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有自虐倾向?” 楚行暮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样,把拳头收回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问道:“那次你在拳场里说刘队从捣毁的贩毒窝点里救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儿,是多少年前的案子了?” “十六年前的了,刘队退休以后缉毒队办过的大小案子我都看过,十六年前闻氏集团还是个小公司。” “那你说那个孩子是闻家人是怎么回事?” “是闻家人认领回去的。”陈俞尧不知道楚行暮怎么突然关心起了这个。 楚行暮说道:“那案子的卷宗你回头帮我借一下,我想看看。” 陈俞尧不信任的看楚行暮,楚行暮说道:“放心,看完我就还回去了,我有事儿先走了,卷宗你别忘了啊。” 楚行暮几步跑下楼梯,陈俞尧在他身后提醒他别忘了去南嘉。 闻缇站在音乐室门口看着立在一旁的海报架,音乐室的大门只开了一扇,不是闻缇来早了就是音乐室还没开始上课,闻缇在外面没有看到接待的老师,只好自己走进去,音乐室里静悄悄的,地板似乎是刚刚拖过的样子,还有未干透的水迹在上面。 钢琴房和小提琴教室里都没有人,闻缇便往李潇文的办公室走去,平时大开着的办公室门也关的紧紧的,出于礼貌,闻缇敲了两下门,过了几秒里面才传出一声:“进来。” 得到应允闻缇便推开门进去了,李潇文坐在办公桌上摆弄桌子上的一些小物件,闻缇叫道:“李师兄。” 李潇文抬头一看原来是闻缇,他惊讶的问:“闻缇,你怎么来了?” “录音机已经修好了,楚队长听说我要来画室,让我替他带过来。”闻缇把录音机放在了李潇文面前。 李潇文连忙拿起录音机,表现出一副很惊喜的表情:“这么快就修好了,正好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以前用过的一些音乐磁带,都是老师一首一首给我们录的。” 闻缇本想问音乐室为什么没有值班老师,见李潇文忙着摆弄检查录音机就没问,李潇文一连试了几盘磁带,尘封了十多年的熟悉旋律从录音机里传出,李潇文说道:“我得好好谢谢楚队长,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闻缇笑说:“恐怕年前都没有空,刑侦队这个月天天晚上加班。” 李潇文又担忧的问:“宋闫还是没找到吗?” “嗯,现在已经深冬了,宋闫的父亲每天都去公安局问楚队长他们有没有宋闫的消息,宋闫的母亲还生着病,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一分不剩的寄回家里,他的孝顺和有没有智力缺陷没关系,楚队长他们一直在尽力找,可是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消息。”闻缇说完这段话后就看着李潇文的反应。 李潇文对宋闫一家的遭遇很是同情,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情绪,接着闻缇从钱包里拿了一张皱巴巴的彩票,说道:“昨天晚上我从应急楼梯去停车场,在二楼的楼梯上捡到了这个,你们工作室有人买过彩票吗?” 李潇文拿起彩票看了一下,不自然的笑道:“这个我不清楚,工作室里的应急门一直锁着,没人出入,估计是其他人掉的。” 闻缇把彩票收了回去,说道:“我还有事要回一趟公司,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