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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柚忙到天昏地暗的,根本没空跟朋友吃一顿正常的饭,于是拒绝了。 想着白嘉洛待几天,跟她没什么关系,这几年来,她又不是没听过他的消息,在杨蓁蓁那时不时就能听到点风声。除了夸阿洛的脑子好,手段厉害,那收割海外劳动人民剩余价值的本事,就跟刽子手似的,狠得眼睛眨都不眨的。 白嘉洛都身价上百亿,跟资本爸爸们并驾齐驱了,哪还顾得上她这个还在给资本家打工的女爱豆。如果把一亿比作一个面包,白嘉洛手里有100个面包,而她在白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里打工,白景珩这样的资本家把赚到的一个面包里,连面包屑都不够的‘一克面粉’分给上千万的员工。 那她跟白嘉洛的差距……是‘一克面粉的千万分之一’和‘一百个面包’的差距。 再看到财富榜上,企业家的财富以‘亿’为单位计量,而六年间壹号院的房价涨了五倍,她连一张慈善基金会的‘邀请函’都收不到的现实下…… 夕柚终究是明白了,即便她再努力再拼搏,也不过是旧社会里,那些会谋生的技能好点的‘手工艺人’,赚点糊口的粮食,而像白家这样的地主土豪们有的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金山银山,粮仓盐库、面包坊。 阶级的跨越不是一代人的结果,靠的是几代人。 沮丧的她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拒绝了那天刘楚瑜聚会的邀请。 没想到今天白嘉洛本人就出现在她面前,在见面会上问她要微信号,夕柚要说不开心,那肯定是骗人的,而且这份开心是她在紧绷了数年,在汗水洗礼下的练习生生涯,以及女团辛苦工作挤满了她全部人生,几乎干涸到草木不生的内心里,悄悄地生长了一朵小花。 花朵是开在夏天里的,有香甜的味道。 夕柚瞧了瞧白嘉洛给她发来的微信——‘当女团偶像开心吗,累吗?’ 在十小时后,她躺在沙发上累得只想睡觉,强撑着眼皮回复他。‘为什么不开心,世界上哪个工作不累呢?’ 白嘉洛的消息秒回了过来,‘还没睡?’ ‘在等洗澡,我们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 ‘和队友们住在一块?’ ‘嗯。’ ‘现在方便接电话?’ 夕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看客厅里其他队员,阿馨和雪娥在,Liz在洗澡,还有其余几个人去便利店买夜宵了,她起身从客厅走到阳台,才打字回复他。‘现在可以了。’ 电话铃声响了,她心跳声紧紧的,按下接听键后,白嘉洛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喂……?” 夕柚小声说,“嗯,是我。” 电话那头,他清了声嗓子,声音似乎没刚才那么沉了,稍亮了些。“今天去见你,其实我想跟你亲自道歉,但后来时间不多,我知道你很忙。” 那个骄傲得无法无天的白嘉洛,会跟她道歉?夕柚努了下嘴,“道什么歉,我又不记得你了。” 白嘉洛似乎笑了下,那种自嘲的嗔笑仿佛跟过去和解了一般,他认真又诚恳的道歉道,“上高中的那会,我有些天真了,眼里看到的就以为是全世界,自私、狭隘,不仅误会了你,还说了伤害你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有男朋友而拒绝我,但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我跟伤害过你的许从没什么区别,说了那样的话,还对你做出那些事情,很抱歉,原谅年少的我无知得像个傻子。” 夕柚拉开落地窗的窗帘,窗外静谧的黑色与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在这个夏夜里安静得像一阵柔和的风,她不知白嘉洛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在海外打拼的时间里,把他曾经棱角磨去,变得这样柔和,他会道歉,会换位思考理解他人了。 那个傲气得把别人当垃圾的白嘉洛,消失了吗? 夕柚好奇地问,“你在国外遇到了哪位神仙,给你喝符水改邪归正了吗?” 白嘉洛忍俊不禁,“人总是会变的,但你不知道,我是被一个水果仙女改变的。” “啊……水果仙女,是我么?”夕柚没过脑子就问出口,问完就后悔了,她也太自信了吧,万一不是,好糗啊。 “你不是不记得我?”白嘉洛突然反问提醒她,夕柚翻了翻白眼,行吧,白嘉洛还是没变,所有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都会还过来的。 “对,我不记得了,以前你说的那些话我都不记得了,你没必要道歉,我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说了,那个时候我没有跟你解释这些,不能完全怪你。”夕柚没好气地吐槽他的道歉,忽然听到客厅里队长雪娥在叫她,‘yozi你先去洗吧,待会阿馨洗完不知道要几点了’。 这句话也完整的传达了电话那头白嘉洛的耳朵里,他语气似乎有点不爽,“我哥对你们这么抠门?我去跟他建议,给你们换一个大点的house,一个卫生间排队洗澡,让你们都活在上世纪?” 连公司股东是白景珩这点事实,都被白嘉洛知道了,他到底调查了她多少东西,夕柚无奈,更担心白景珩那个‘蛇精病’不定期抽风,急忙劝说,“喂……白嘉洛,你别管闲事。” 电话里他半晌都没作声,夕柚又喂了两声,“白嘉洛?你还在吗?” 而此刻壹号院的别墅二楼卧室里,同样望着窗外夜空繁星的男人有些怅然。 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叫他全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