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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振河在说谎。 为了掩盖自己背弃挚友的丑恶嘴脸,谎称自己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却又在第一时间,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当时破产栾氏的大半股份。 栾月的这句话,将夏振河彻底问住了。 他还想装傻,栾月却直接将手机上的一张截图,怼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在某企业搜索app中,企业法人名下公司资产的截图。 夏振河的名字下,除了两家公司,还有一家叫“凌云”的公司。 她有托人查过,那家公司的前身,正是十年前破产的栾氏。 这一次,夏振河彻底哑口无言。 磨蹭了好半晌才笑道:“栾月,当年的事,也不怪我啊,你父亲公司破产,也不是我造成的——” 夏振河摊手笑的一脸无辜,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栾月冷笑:“父亲公司经营不擅,确实与你无关,但如果父亲没借给你那五千万,而你,没有切断所有联系方式避而不见,栾氏,或许还有转机。” 栾氏资金链断裂,急需资金周转。 栾父借遍商圈好友,却也只零星凑到几百万,根本不够解燃眉之急。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素来心善的父亲,又怎么会厚着脸皮,去找夏振河讨要刚借出不久的钱。 当时,夏振河要买一块地皮,扩建厂房,那块地,很多人在抢,加上当时地价还没上涨,价格非常合适。 她父亲听他开口借钱,二话不说,就将五千万打到了他的账户上。 现在,夏振河早就凭着当年借的五千万买下地皮,地价水涨船高,转手抛售给房地产开发商,摇身一变,成了现如今的宁市首富。 “夏伯伯靠吃人血馒头发家,就不怕有一天报应不爽嘛!” 栾月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骂人了。 被骂的夏振河,脸色一变,指着她开口:“栾月,话不要乱说,欠你们栾家的钱,我早就还上补了你们的负债!” 夏振河振振有词,一副天大冤枉的模样。 “钱债是还了,但这命债,您怕是要背一辈子!” 栾月这一声有点大,连带着路过的宾客,都不住拿眼朝他们的方向打脸。 这其中,也包括虽在与人交谈,却不时余光瞥向栾月的闻池。 之前以为她是碰到了熟人,闻池没有上前。 但见她情绪不对,此刻又低吼出这么一句,闻池拧眉,对交谈人道了声“失陪”,就大步朝栾月的方向走去。 * 夏振河被骂的难堪,总觉得栾月的话像极了某种诅咒。 加上路过的人一直在看他,心中发窘到怒火直冲脑门。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竟朝栾月抬起手。 只是,那手还没落下,就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从身后握住。 那手掌似铁钳收紧,疼的他腕骨发麻,额冒冷汗。 夏振河不耐的转身,就对上一双冷冽到足够将他冰镇的寒眸。 他先是被那寒眸一震,随后才嚷嚷:“你谁啊?不要多管闲事!” 但见那气场强大的男人轻启薄唇,冷声道:“闻池。” 闻池如今的名字,整个商圈无人不知。 哪怕他归国不到半年,国内但凡关注国际商事的人,都该知道,这位二十三岁凭借“股坛狙击手”打出名号,后又转攻收藏界的商界新贵。 几乎是一瞬间,夏振河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男人,就是他费劲心思来到画展,想要结交合作的海龟新贵——闻池。 “哎呦,闻总,误会误会——” 夏振河变脸般,堆上讨好的笑容。 不便在画展上给陈老先生惹事,闻池冷睇他一瞬,收回了手。 力道骤松,夏振河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肥胖的身体。 倒是没计较闻池的“无礼”,转而从怀中掏出张烫金的名片,递到闻池面前。 “闻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氏集团的总裁,我叫夏振河,近期也有意投资藏品行业,不知,有没有荣幸,能与闻总合作?” 夏振河堆着可掬的笑,保持着三十度角下弯递名片的姿势。 只是,他等了好久,久到半弯的身子酸麻,闻池也没有搭理他,更别说拿他手上递来的名片。 他疑惑的抬眼去看。 却见他费力讨好的收藏界大佬,正一脸神色凝重的站在栾月面前,眉眼轻皱开口:“他欺负你了?” 栾月垂了垂眼,不想给闻池惹事,低声否认:“没有。” 闻池眸光微软,轻叹一声:果然,还是被欺负了。 他控制住想要将栾月揽入怀中安抚的冲动,面部线条紧绷着转身,看向等候在一旁的夏振河:“道歉!” 掷地清晰的两个字,尤其发号施令的君王,不容人置喙。 夏振河反应了一会,才不可置信的领悟了闻池的意思,是让他给栾月道歉? “闻总,这——” 夏振河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怎么能拉下脸向一个小姑娘低头。 闻池冷冷看着他,薄唇紧抿,泄露着他此时不悦的心绪。 连带着冷眸中都结了一层燃火的浮冰。 夏振河“咯噔”一下,为了合作,不得已转向栾月,低下头颅,艰难道:“对不起!” 栾月将头偏向一边,没有看夏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