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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清楚这个问题的起源还得回溯到刚入学的时候,在这学期之前,黎湉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考死考活考才得以摸进心理学系的付出会不会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本科的专业是新闻学,在报社实习的短短数月里采访了形形色色的人们使她对人的本质萌发了兴趣。于是她快速做出决定要跨专业考心理学研究生,在大学最后一年天天泡图书馆从早到晚的备考,她觉得网上的那条段子说的对,考研就像是每天都在重复地洗着一件衣服,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否洗干净了,而唯一支持她把自己变成洗衣机的动力就是想象中心理学的神圣大门。 万幸的是上了考场接受一番检阅之后,她交出的衣服还算干净到了令人满意的程度。 但随着考研结束终于进入了心理系,黎湉却迷失了方向。 发展心理学、应用心理学、临床心理学、生物心理学、哲学选修,这些课与她原来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装作懂得魔法的麻瓜,和一群本科就是心理学的同学每天一起混在课堂里,听他们说那些自己连名字都记不全的术语。 她甚至开始怀念起以前简简单单就能被市面上畅销心理学书籍逗笑的日子《重口味心理学》《怪诞心理学》,可当其他人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精神分析引论》《梦的解析》时,她质疑自己有没有资格与俨然个个都已有杰出心理学家气质的同学们坐在一起。 她不太懂为什么他们要记忆这么多乏味枯燥的理论,记住斯金纳在哪一年发明老鼠盒子有什么意义吗?已经被推翻了的前两种注意力模型有什么差别很重要吗?外面有这么多人正在饱受抑郁症的痛苦,前几个月又有一个女明星跳楼了,但教授们似乎还在热衷于挑剔他们记忆心理学史的能力,为笛卡尔二元论是否合理展开一次又一次的记分小组辩论。她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只是生涩、陈旧、无用的理论。 不过在他们系中有一个人似乎不一样,黎湉注意到一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男生。 她还记得心理学史的地中海老教授伸出胡萝卜似的五短手指播放幻灯片,鼻音厚重的闷声闷气。 “在西方国家一直有这样的争论,撇去生物心理学等与其他学科挂钩的分支,纯心理学究竟算是一门科学吗?” 他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擦额头,停下等他们回答。 此时被调暗了灯光地阶梯教室里一片寂静,于是一声不假掩饰地嗤笑之声便分外清晰,被笼罩在阴影里的一个声音越众而出。 “如果我们觉得心理学不是科学,那么我们这些研究生拼死拼活的考进来干嘛?” 于是一阵哄堂大笑在所难免,地中海教授涨红了的脸也在所难免。 但黎湉记住了这个男生,他叫陈子靖,是整个系里唯一一个被五十九分挂掉心理学史的人。 她后来有仔细地观察过他,原来陈子靖的双眼皮很深,所以总是衬地他的眼睛乌黑明亮,与其他男生一对比便显得眼睛不成比例的大。他总是喜欢在课堂上出风头,爱找一些刁钻古怪的角度与讲师唱反调,课上不好发作的讲师们可能只是微微一笑,但报应总是落实在他的成绩单上。 黎湉心里也觉得他是个爱逞能的傻瓜,可她又有点受到他这种喜欢向全教室的人证明就自己最聪明的那种嚣张吸引。更何况这种嚣张是有依据的,她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在辩论中引经据典把系里最爱拽术语的那个毛衣男反驳的目瞪口呆。 尽管心有好感,但黎湉始终不敢与他说话,哪怕是偶尔一次陈子靖与她目光相接,先退怯的也是她。 然而她从没想到的是一切改变竟然会始于一节社会心理学课,如今想来她也实在幸运,那天正逢错过校车而差点迟到,黎湉最后冲进教室时发现里面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只有陈子靖左边有一个空位。她半带歉意半带询问的朝他笑笑,而陈子靖也朝她回以微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第一堂社会心理学课他们心理系的京余大学姐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幻灯片上红裙红唇的撩汉战袍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和眼前站着的学究气学姐是同一个人。而且她甚至不讨厌京余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术语,她好像能够使得每一条理论都充满了生活化的魅力。心理学不再是一个将黎湉拒之门外的崇高圣殿,而是一个引人入胜,充满探究欲的诱惑漩涡。 就在说到三角扫射时,陈子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黎湉,而黎湉也破天荒地头一次没有躲避,她带着一种近乎无畏的勇敢迎了上去。 在这短暂的五秒里他们进行了一场眼神的舞蹈,黎湉尽量控制着自己按照学姐所说,从眼睛到嘴巴三点成线,但不知为什么陈子靖只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的双眼。 于是她也被那双好看的眼睛吸了进去,只不过坚持了五秒,就觉得血液开始往面部奔涌。耳边袅袅回荡着京余学姐的话 “要眼神直视对方。” “要接近对象,告诉他‘嘿!我来了’” 这节课结束之后,她大起胆子要到了陈子靖的微信。 自从那天之后,黎湉每星期最为期待的莫过于星期三的社交心理学课,尤其是听说这星期学姐要带他们外出去做一个社交心理学实验。 她看了学姐提前发进他们邮箱的视屏链接,以及每个人被分到的进出电梯时间与不同楼层位置安排。第二天她比预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但看到的已是热火朝天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