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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的眉却不失力道,仿佛是狼毫勾画的线条带着力道横扫向鬓间,眉下狭长的双眼往上勾起妖媚的弧度,眼角微微上吊,鼻梁挺直而精致,薄唇却又不失饱满,笑起来往上勾起邪恶的弧度,让人觉得他又大胆又恶趣味。这太过阴柔妖媚的相貌,却又因为他无所谓的态度表情,叛逆不定的想法行为而丰富起来。 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长得像他这般能让人一眼记住。 虽说子安的温平与随意,清琅的傲气与真诚,赵汐的明艳与单纯甚至说那沈家七郎沈霖的阴郁与凌厉,每个拿出来都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气质,但谢十三的这份相貌与性格的糅杂,却是在一瞬间击中你,征服你。 若是真让有这副相貌的男人去做了丞相,盛朝真是要乱了。 而那半张右脸如同我当时不小心瞥见的一般,伤的极重,几乎是深红色混着黑色的伤疤,他倒是不在乎又有决断能对自己做这种事。我抬着头认真他,却看他墨绿色的眼眸也在认真看我。 “怎么?”他单手撑着下巴微微勾起嘴角,笑的媚惑极了:“佩服我能做这种事吧。” 我点头,却把话题转开:“你为什么要跟我成婚玩啊,我们不是师徒么?” “哈哈,师徒——”他往后一仰,翘着腿躺在床上,对我勾了勾手指。我也大喇喇的倒在他旁边,揉搓床上的红被,听他说到:“我有教过你什么吗?当时温溟把你带到我身边来的时候,我正对她不爽呢,我就各种折腾你,带你去草原去昆仑去天山,把你扔在山上、寨子里,我以为你早就受不了了,没想到你自己玩的倒是挺开心。” 我趴在被子上,看着他瞳孔被红帐烛光染上奇异的色彩,听他继续说:“不过也没玩太久,那时候你就特别舍不得叶子安那小子,在外边玩几个月就受不了,非要回江南见他。我觉得叶子安没你也活得好好的,就你——到哪儿都惦记着他。不过几年后,温溟就把你召回去做事了,我也没带你玩了。这么算来也真没教过你什么……” “切,我就惦记着子安怎么了,就算现在,我也惦记他。”我低声嘟囔道,谢十三听到了却笑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么多年你付出给他的也不少了,温溟一直想要叶子安的辅佐,子安也有这能力做个一代jian臣,可你非要拦着。温溟也没少把叶子安当做把柄来使唤你,你竟也甘心。你明明是自由极了的性子,为何却愿意为了子安受制于温溟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爱极他的吧。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有如此胆量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他腿荡来荡去,笑道。“温溟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是个极有能力的女人,步步为营登上皇位,她不是个坦率又直接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反复推演做好了所有可能性的假设后再出手的。盛朝氏族纷杂,内部盘根交错,温溟能牢牢坐在那位置上近十年,就是凭着这份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的性格。不过这也是她的缺点……” 十三郎只是自顾自地说,丝毫不在乎我有没有听懂。他手臂就搭在我背上,和我既亲密又不显的暧昧,我们仿佛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别把话说道一半,我设了什么局?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我晃着他的衣领,非要他说清楚,谢十三可不管,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说,你不是挺有本事的么,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局,你不是把我的不管不问也算进去了么,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切——那你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儿,别跟我说是受了情殇跳下山崖一瞬间满头青丝尽化作华发,白发一甩就是真情诺诺随乱红飞花去的一段催人泪下爱恨情仇啊。”我拈起他的发丝,说道。 “你也就这时候嘴上本事厉害,随口就扯出一段话本段子,为师我从西域买的特殊草药把头发漂成这个颜色的,足足花了几百两金子!你看这色泽,只有这白发才配得上为师这绝世容姿。”他得瑟的一甩头发,笑的那叫一个妖孽,那脸上的伤疤因为他的坦率,丝毫没有影响那份气质,只觉得这烫伤都是上天给他的花纹。 “而且人们以后也都会说,我这脸上的疤是天上仙女儿的吻痕……”他一得瑟起来就没边没界了。 “那仙女儿是多用力的用血盆大口嘬了你一口啊……”= = “话说是温溟派你来的吧,让你来查山寨的事?”他掐着兰花指儿做了个男青衣的模样,拈着我的珠花,逗得我只笑。 “的确是,你既然身处流寇之中,干脆就告诉我,这跟沈家或塞北军真的有关系么?”我抓着他胸口层层叠叠的高领,问道。 “啦啦啦啦……今天天气真好,我什么都不知道~~”十三郎直接偏头唱起来,把我的珠花往自己头上一插,完全装作听不见。 你大爷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你告诉我能死啊!别老跟我提我之前怎样,现在我可懒得设局啊暗算啊夺权啊,我只想老老实实过我自己的日子,温溟要我怎样我就老老实实做,我不想再争了。”我怒起,狠狠拍了他胸口一掌。 “呵呵——少装了,你对我还没几句实话,你早就联系上你朝中的旧部了吧,心里也有个差不多的打算了吧。” “也没有啦……我只是从来不是个被动的人。” “是啊,你比我想象的大胆决绝的多,温溟一直觉得你跟她很像,我却觉得不尽相同。你比她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你一切的打算都是为了你的目标,不会像她一样深陷泥潭中。温溟不但掌握朝堂,盛朝暗面的力量也被溟宫攥在手里,不过越是这样越离温溟想要的越远,她可怜的在朝堂上,顶着金鸾冠快疯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