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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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现在退了点,等打完点滴,就好了。”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哄人的意思。 大概是天生就会的东西。 尽管如此,曾忱还是为这一点温情有所触动。 “谢谢。”她这么说。 容起云却觉得好笑,“曾忱?我在你心里是人渣吗?这也要道谢?” 曾忱头还昏昏,没精力和他扯皮打趣,干脆沉默。 容起云把衣服放在她手边,“你还穿着浴袍,没办法,我让人给你买了衣服,等你感觉好点了,可以换了。” “谢谢。”曾忱又说。 好像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 容起云啧了声,似乎对这话很不满。 曾忱顾不上他满意不满意,她还没圆滑能应对这时候的情况:睡过之后,应当用什么态度? 她不知道容起云以前的人是如何对待他的,反正她还不是很习惯,要以容起云的女人自居。 容起云手指落在床头柜上,指尖轻敲。床头柜上还有热水壶,容起云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19章 耳鬓厮磨 他好像忽然也无所适从。 从前和旁人,都是泰然自若的。彼此都明白,这是成年人的情.欲,也不过是寻常事。 可是看她低着头,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容起云忽然也跟着别扭。 他若是太自如,似乎不行;若是太纯真,更加虚伪。如此不上不下,只好借以热水缓解尴尬。 “谢谢。”她第三次说。 曾忱抬起头来,伸手要拿热水壶,被容起云横刀夺过。 “你是病人。”他倾倒热水,水声响起。 满满一杯热水,冒着热气。这水不是刚烧的,容起云碰了碰杯壁,温度应该可以直接饮用。 他拿起水杯,递给曾忱。曾忱猛灌了一口,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容起云皱眉,抽过一张纸,替她擦去水渍。 “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话虽这么说,可众所周知,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曾忱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抬头看向容起云。容起云几乎以为她要开口,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 曾忱低头找自己的手机,容起云是个细心的人,还把她手提包一起带来。她在手提包里找到手机,手机她此前关了机,犹豫几秒,还是打开。 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曾品源的、杨梦的、林建业的……她一一点掉,调成静音,设置好不接任何来电,包括短信。而后才打开别的app,聊以消遣。 坦白讲,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应该叫做……臊得慌。 她旁若无人地打开了手机软件,容起云偏不让她如意,他整个人凑过来,贴近她的脖子。 入侵的气息一下子席卷,曾忱看他,眼神带了些嫌。容起云却掰过她下巴,生硬地落下一个轻吻。 他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反应。 曾忱眉头微压,“小心传染。” 容起云又气又好笑,“就只有这点话想说吗?说点别的?嗯?” 曾忱微退一步,避开他:“说什么?你活很好,我很满意。” 她手上还留着针头,也不好动作太过激烈,容起云逗过她,退回自己位置。 问起旁的事:“听说你今天结婚?” 他靠着椅背,手肘搭在椅背上,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曾忱觉得他这人很讨厌,比如这种时候。他明明查过她,已经费尽心思要鱼咬钩,钓到了鱼还不满足,还要给鱼当头一棒槌。 曾忱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她唇上没什么血色,这么笑起来,带几分惨然,但依旧是美的。 “是啊,容起云,我今天原本结婚,却跑来同你苟且。怎么办呢?你要对我负责吗?”她自嘲。 容起云点着下巴,手放下来:“当然负责到底。林家有什么好的,暴发户他们也看得上?” 他咋舌,一副“无语”的模样。 这话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容起云不同。他来说,姿态游刃有余,连带那点鄙视,也变成本来如此。 曾忱挑眉,没说话。 容起云看一眼腕表,似乎还有事要忙,“你先休息会儿,我有个视频会议。今天既然生病,就好好顾着自己吧。” 言外之意是,不必理会他们。 曾忱也不想理会他们,她看容起云背影出门,还贴心替她带上门。曾忱把枕头垫高,靠着看电影。 是桂纶镁的《蓝色大门》。 阳光、微风、舒服的色调,让她的心情安静下来。 她手机里只存了这一部电影,翻来覆去看,这已经是第二十三遍。平均算起来,她一年看一遍。 其实只有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看,今天是例外。 ——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 当路途上那些光芒散去,她还是得面对脚下随时碎裂的薄冰。 ——她没想过跟容起云长久。 或者说,以容起云换女人的速度,或许十天,或许半个月,她估计就要上一任。 毕竟得到之后就失去了新鲜感,她自认为,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既然占有过皮囊,那么她荒芜的灵魂,应该也撑不了太久。 至于这之后该做什么,曾忱毫无思绪。 电影不长,她看完的时候,容起云也忙完进来。 他敲门,从玻璃里看见曾忱侧脸。 “请进。”曾忱说。 容起云后知后觉:“饿了吗?你也没吃午饭,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曾忱摇头:“谢谢,但是我不想吃。” 她毫无胃口,只想等着吊瓶结束。更想等到日落,再等到日出,见证新的一天。 容起云不勉强,“如果饿了,和我说。” 他又想起什么,“对了,手机给我,存个号码。” 曾忱递上自己手机,容起云输入自己号码,又用她手机拨给自己。 “好了。” 他已经看见许多未接来电,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挂完点滴,容起云带她出院。她坐在副驾驶,听见容起云安排好:“晚上你回我那儿,明天再回家,一切都会好的。” 曾忱明白他会解决好,“好。” 容起云住处在犀浦区,成启公馆。这是他私宅,容家老宅在叶浦别墅区,容起云排行老二,家中还有一个大哥,容舒云。容舒云并不管家中事业,只醉心于科研。除此之外,容家老爷子也健在,不过早就退休,放手让容起云接管容家事业。 这些是曾忱早些时候调查过的,此刻车停在公馆前面,她有一瞬间晃神。 容起云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成启是他私人房产,除了保姆,还有一位私人管家。管家是他母亲旧人,母亲过世之后,他便把人接了过来。 容起云面上含笑,伸手托住她手掌:“亲爱的小姐,请随我进门吧。” 曾忱跟着他迈过大门,穿过花圃和庭院,最后才到室内。 容起云给她倒了杯茶,茶叶是管家拿过来的,曾忱听见他喊:“江叔。” 他的电话响,似乎是老爷子打来的。 “你帮我招待一下,我接一下爷爷电话。”容起云起身往外去。 屋子里剩下江叔和曾忱。 曾忱点头微笑:“你好。” 江叔也笑,他似乎五十来岁,头发有些白,但笑容很可亲。 “小姐,请。”江叔把泡好的茶递给曾忱。 曾忱接过,又道谢:“谢谢。”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这位江叔对她,似乎很有好感。 曾忱抿了一口茶,茶味清香宜人,入口略带苦味,但回味甘甜。 曾忱抬头,透过玻璃看走廊里的容起云。他半边身子倚在栏杆上,手指敲着栏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情是漫不经心,又带些认真。 容起云刚好抬头,与她视线相撞。 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与她调情。 曾忱身边还站着江叔,又臊得慌,咳嗽中低下头去继续喝茶。 — 回忆重叠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