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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去接你,也要淋雨的。”温霖泽低头看她,目光温和:“是我自己不注意。” 宁盏叹气:“唉……不下雨就好了。我不喜欢雨天。” 下雨么…… 要是不下雨就好了啊。 温霖泽的心情随她这声长叹,也有些低落,他不大喜欢下雨天。 下雨的话,总让他想起些往事。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轻声说:“其实,这个伤口是在母亲的墓前划伤。” 宁盏听出他语气里的惆怅,缓缓坐直了背脊,接着听下去。 温霖泽:“她大概怨我。”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及自己的母亲,一时也不知道该劝慰什么。 他的事,她并不是很清楚。 温霖泽继续低声说:“有件事,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那些压在心底的、一个人去背负的事情,似藤蔓缠住他的心。 在下雨的、湿漉漉的空气里发酵。 “都说不知者无罪。那件事他不知道,我知道。可我没有告诉他。” 他毫无头绪地倾诉:“不仅如此,明明是不该做的事情,我还听之任之。” 苦笑一下,“所以,到底是我有罪。” 宁盏听得一头雾水,不太懂这番话。 她试探地答:“那应该也不是的。听起来,坏事也不是你做的,你只是个旁观者。” 宁盏接着劝:“况且有些事情也无所谓对错。况且,就算那个人知道,说不定他还是会做现在的选择。” “嗯,小琰大概还是会这么做。” 宁盏楞了下,他口中的人竟是温钦琰:“那这样的话,我想。你不让他知道,一定是为了保护他吧?” 温霖泽看着手上的伤口,没有答。 宁盏试图去安慰他:“我听我mama说,阿姨是个很好的人。” 她仰头看着他:“你们的mama肯定只希望你们能过得快乐。” 温霖泽仍未答,转头看向窗上摆着的绿植,也不知信了多少。 宁盏想了下,肯定地说:“我小时候无论做错什么事,第二天我mama绝对就不记得了。不会有隔夜仇的。” 他身形未动,仍不说话。 宁盏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大不相同。 很陌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试探地问:“其实……刚刚我也没大听懂。你要是想找个人聊聊,可以和我说的,我口风很紧。” 屋内一片静寂,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滴答地坠落。 温霖泽回过身,只是看着她。 他既然是学音乐的话…… “或者你可以听点欢快些的歌?你上次给我创建的歌单,我用过后复习时心就很平静。你是做这个的,大概更容易被感染吧?”宁盏掏空心思地安慰他。 她叽叽喳喳地强调其实他是个很称职的哥哥;他手上的伤,大概是他的mama看他最近太辛苦,想让他歇一歇。 温霖泽静静地听着,听她一字一句、绞尽脑汁地劝慰,只觉得心像是被注满,再没有空落落浮萍的感觉。 门“吱压”响起,黎睿好像掐着表进来一样,温霖泽吊瓶里的液体所剩不多。 黎睿看着瓶子里的液体有些着急:“你们两个能不能拿出点专业精神?明明一个人是病人,一个是陪护。万一进空气怎么办?” 虽然语气不好,还是骂咧咧匆忙忙叫来护士起针。 温霖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按着手上的棉球浅笑:“没事,顶多会回血。哪那么倒霉?” 黎睿冷哼一声:“早知道就不管你,死了我也不心疼。” 温霖泽也没把他话放在心上,随手拿起大衣搭在胳膊上:“行了,先送小不点回学校吧。” 宁盏小步子跟在旁边。 温霖泽临离开前,没有忘记拿走那个削好的黄桃。 黄桃罐头,自小就对他意义特别。 *** 周末两天宁盏没回家,一直在学校复习。 周日的时候,倒是意外地接到了温霖泽的电话。 他好像欲言又止地样子:“周一下午有空么。” 周一下午的话,宁盏虽然没有考试,已经约了师兄拿复习资料。 那门考试超级难,每年有不少学生挂在上面。 没有宝贵的复习资料,她觉得她大概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感受到挂科威胁的宁盏,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周一下午的话,已经有安排了呢。有事嘛?” 温霖泽顿了下:“没什么要紧的。好好复习。” 宁盏想起来他手还有伤的事情,趁机关心了下:“你手上的伤好点没?还发烧吗?” 温霖泽:“嗯,全好了。” 宁盏:“那太好了呀。” 温霖泽:“嗯。” 宁盏听出他语气里不大高兴,大概周一找她真的有事,她想了下回他:“那我周二下午有空的,要是不急的话,我们周二下午再说可以吗?” 温霖泽:“我没什么事,好好看书。” 宁盏:“嗯,好的呀。” *** 周一下午,宁盏和师兄如约拿材料。 何杨把交接材料的地点约在了校乐队的排练室。 她顺便叫上了陈瑶一起,一则不那么尴尬,二来题库也可以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