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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满却不这么认为,“可她也说过,你跟村里别的男子不一样。” “真的?她可说哪里不一样,我是不是比较俊俏?”唐斯羡问。 唐清满:“……思先,别闹。” 唐斯羡笑道:“不闹,不过你是多心了,我很清楚心里有一个人时是什么模样的……反正不是她那样。” 秦浈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挖坑,她给她带来的感观,怕是“有趣”甚于“爱意”。 —— 二人回到小树林中的小道时,前方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靠近,唐斯羡走快了两步挡在了唐清满的面前。 “谁在那儿?” 唐清满吓了一跳,在她的身后立住了。 那模糊的影子靠近,唐斯羡借着凉白的月光,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是唐清满的大伯父唐才升。 “哟,大伯父!”唐斯羡咧嘴笑着跟他打招呼。 唐才升眉头一皱,几乎是用鼻腔哼出一个“嗯”字来。 “大伯父饭后散步呢?”唐斯羡问。 “我来找你!”唐才升瞪了她一眼。 唐斯羡刚想说什么,身后的唐清满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只好平和地道:“那大伯父若是不嫌我们住的地方逼仄,我们便进屋说。” 唐才升跟着她们到王家。唐清满给他倒了碗水,轻声问:“大伯父这么晚到来,找思先何事?” 唐才升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他幼弟唐才厚的影子,只是到底是女子,性子和唐才厚大相径庭。论胆大妄为、离经叛道,还是“唐思先”最像唐才厚! “我不是警告你要安分守己,别惹事生非的吗?!”唐才升盯着唐斯羡。 “我很安分啊!”唐斯羡很是无辜。 “你哪儿安分了?先是思海,而后又是李三等人。我不过是离开田庄两日,你仗着里正的势报复李三他们的消息便传到我的耳边来了!我还亲眼看见他们三人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这么多日还未消下去!” 唐斯羡乐呵道:“真的啊?难怪他们最近都是见了我就避着走,我没瞧见他们那模样,真是太可惜了!” 唐才升咬牙切齿道:“你可知,这事即使李三有错在先,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你不懂吗?你咄咄逼人,也错得离谱!我唐家向来以礼待人、以德报怨,最是不喜你这种行径,这消息一传到唐家,他们——”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唐思先是自己的侄儿,可到底记着“血浓于水”的亲缘。所以他叮咛唐斯羡莫要惹是生非,就是希望她好好经营自己的名声,有朝一日家长或许会看在名声的份上,能让她认祖归宗。 岂料唐斯羡桀骜不驯,又生出事端。他回族里这么多日,所下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俗语有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先撩者贱,打死无怨。他们若是不挑起事端,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去找他们麻烦?” “你!”唐才升见她还不开窍,气得肝隐隐作痛。 唐斯羡真怕他当场暴毙,然后被唐家讹上,忙笑道:“大伯父消消气,来者是客,你今晚是客人,我不跟你顶嘴。” 唐才升恨不得堵上耳朵,省得再被她气个半死。 “思海虽然针对你,可他到底是我们唐家的子弟,自幼学‘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行事亦有底线,所以他在你这里讨不了什么好。” 他又道,“可是李三他们不一样,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所结识的皆是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如今他们忍你一时,保不准哪日他们暗地里报复你,将你打杀,尸首往江里一扔,到时候死无对证,官府又能奈何他们什么?” 唐斯羡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遭遇,眼神一冷,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大伯父,比他们凶狠歹毒、杀人不眨眼的盗贼我都遇到过,所以我心中有数。” 她都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通过对李三等人的挑衅,对他们的底线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唐清满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她,对她的这番遭遇显然也颇为意外。 “对了大伯父,我们姐弟回来这么久了,为何还未见过我们的姑母呢?”唐斯羡忽然道。 唐才升的目光瞬间凝固,须臾回过神,盯着她:“你们爹没跟你们说?” “没。” 唐才升松了口气:“他临终前都不告诉你们,那我更没必要与你们说!” 他起身往外走,“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处理杂事。” 目送他离去,唐斯羡松了松筋骨,对仍在发呆的唐清满道:“你的姑母显然还在人世,只是跟你的大伯父的关系也确实不好。” 唐清满应了声,不太关心她的伯父与姑母,反问她:“思先你怎么没说你遇到过盗贼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他们。”唐斯羡满不在乎地说。 “莫非你当初坠河,也是与此事有关?” “可以这么说吧!”唐斯羡看她,“可是勾起你伤心的回忆了?” 她记得唐清满的弟弟便是被盗贼所杀。 唐清满摇了摇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至于珠算,我多学一段时日再教你。” 唐斯羡近来东奔西跑,虽有灵泉缓解疲劳,但精神上还是很疲惫的,闻言,便早早歇下了。 翌日,唐斯羡本来还想去打听一下唐清满的姑母之事,——一个曾经在乡里生活了多年的人,可是认识她的年长者却没几个;最有可能知情的唐才升对此讳莫如深,——唐斯羡认为这其中或许还会有什么内情。